江衍冷冷道:“不是说病了么?还能打人,可见精力很好。”
房子里无人敢出声,静得如冰窟一般。周芷君牵强笑着行礼道:“我……丫环不懂事,我教导了两句。”
“可见是我耳朵出了问题,你适才说到什么媚惑子!”江衍的语气森冷。
胡妈妈忙回答道:“太子妃一贯仁厚,从不与奴仆们生气的,都怪这丫环太没礼貌,果然顶撞太子妃,气急了才打了她两下。”
阿梅在这时候却突然跑到太子跟前跪下,满脸是泪,和着一脸的血,看起来很可骇:“奴仆受命去请殿下,没能请来,太子妃才暴跳如雷,打了奴仆出气,都是奴仆的错,求殿下不要见怪娘娘,她只是一时气愤,才骂了太子您,才……谩骂林妃娘娘流产的……”
这话一说,江衍的表情更加难看,逼视着周芷君道:“堂堂的太子妃,在这里闹成如此,真是没礼貌!果然还说得出这么恶毒的话!”
周芷君表情白得像一张纸一样,难看到了极点,只讷讷说不出话来。却是林元馨在旁边感叹道:“太子妃,你怨尤我也便罢了,何苦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那也是殿下的骨肉啊!”
周芷君盛怒,指着阿梅厉声道:“胡说八道!我何曾说过那样的话!”她话一说完,突然觉醒过来,这一切都是林元馨在背后里害她!
江衍冷眼看着伏在自己脚下哀哀饮泣的阿梅,道:“太子妃,你嫉妒林妃有孕,出言谩骂不说,果然还怨怒于我,口出婉言,你看看你自己,哪里另有太子妃的高贵和休面!便日起,你闭门思过,没我的手令不得出府半步!”
“殿下,阿梅她……”林元馨提示道。
“这个丫环你处理吧。”江衍不留神肠挥了挥手。
周芷君满面愤恨地盯着林元馨和阿梅,现在她已经完全清楚,这一切都是对方设好的圈套!
江衍头也不回地走了,林元馨浅笑着对周芷君道:“太子妃,您要好好养病才是,对了,既然您被禁了足,想必太祖的祭礼您是不会去了吧,也好,脸上伤的如此重,吹了冷风便更难病愈了。”
周芷君厉声道:“林元馨,一切都是你筹谋的是不是!“
林元馨却已经去的远了,周芷君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一须臾,便到了太祖皇帝的祭礼。
皇宫内设了特地的祭坛,周遭三丈许,坛前张挂了素白丝幔,丝幔以后,一列钟磐琴瑟,铮铮综综之声随风而来。
昨天一整夜,乔思婉都不曾合眼。东方透出一丝鱼肚白,卧房外那盏罩着黑纱的灯罩立马被红玉除下。整个院子都开始了繁忙。菖蒲将门帘挑起半边,小厮早已挑来一担热水在院子外甲第候着,红玉进门替乔思婉洗脸梳头,换上衣服后,碧雨便送上银耳汤。
因为皆是正装入席,乔思婉只以为衣服穿在身上特闷热,看江迟脸上却很平居,不由伸脱手去摸他的脸,果然一滴汗都没有,忍不住啧啧称奇。江迟也没顾得上跟她说话,只叮嘱她早上少喝水,便匆匆出去了。他要早一步赶到皇宫里去,女眷们则是稍后能力进去。
五更时候,乔思婉、孙柔宁便已经着装整洁地进了宫。
进宫后便是男女按等级划分排队,大公主为女眷中很高贵者,她一身正红金绣翟纹制服,发上的攒珠金冠镶了九股凤钗,看上去华美且慎重,现在整个人都被浩繁女眷困绕着,乔思婉看人头攒动,便放下了去存候的心思,再四下一看,便看到了熟识的人。
镇国侯府老太君是正一品夫人,乔思婉瞧见外祖母的时候,便看到她头上戴着缀着珠翟、珠牡丹、金宝细花、衔珠金翟等等细软件的金翟冠,重甸甸的怕是有好几斤重。身上穿戴领阔三寸的花鸟纹样刺绣丝丝大袖衫,镶金边杏红缎面凤凰云纹刺绣霞帔,猩红缎面五彩连波水纹刺绣百褶裙,看着绚烂堂皇五彩辉耀,比自己身上的侍奉还要谨慎。沈氏正在一旁搀扶着她,老太君真相出身望族,虽然年龄大了,一步步却走得极稳,乃至听不到那些金饰碰撞的洪亮声响。一瞥见乔思婉,老太君便立马向她笑着点了点头。
乔思婉晓得入了队列便只能根据个人等级站着,毫不可能以任意走动,也便站在原地,只是会心一笑。耳边传来孙柔宁的一声冷哼,乔思婉故作不觉。
礼部侍郎躬身请宫中嫔妃和各府朱紫,于登坛以前三拜九叩以后跪酒,进爵盏。因而在这一刹时,伴着赤锦金琉的宫墙殿阁,静谧的近似死寂。
乐声止,才登坛。能登上祭坛的惟有皇帝一人而已,全部的皇孙贵胄、显著官员以及严妆制服的命妇只能跪于祭坛之下。而礼部敬拜官读册,全部人只得清静跪听,不可以有半点的疲倦畏冷之色,否则便是失仪。
因为整套制服繁琐沉厚,跪得太久,不可以自已便以为汗水打湿了背脊。
礼官高声道:“再叩。“
孙柔宁扯开唇,缓缓跪下,用极低的声音对乔思婉道:“弟妹,如何你不去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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