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膳后,陈锦烨始终心里惦记着西城河畔,于是便张罗了辆马车,红玲撺掇陈锦烨道:“先前百姓们不是说,大米吃完了嘛...”,陈锦烨了然一笑,而后便跃上墙头,不一会儿的功夫,陈锦烨便又偷了一袋大米回来。
于是二人就这样晃晃荡荡的上了去西城河的路。
“烨王爷,你说老宋何时会好啊?”
陈锦烨微微往后一瞟,便瞧见将脖子伸的老长探出马车外与自己聊天的红玲,嘴角稍稍一勾,缓缓说道:“再有两三天差不多吧”。
红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喃喃念叨了什么,陈锦烨没有听清,于是,陈锦烨便伸长手将红玲拽了出来,“你方才说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纳罕这次你皇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到这里,陈锦烨便又沉默了,红玲知晓他会这样,便缓缓靠在马车的栏上,合上了眼睛,这样的马车最适合闭着眼睛享受微风了。
就这样,二人一路无言的来到了西城河畔,马车刚停稳,小四便欢快的迎上来了,“太子殿下、红姑娘”。
随着小四的引领,陈锦烨和红玲来到了百姓们居住的木屋,此时屋子里围坐着的众人正在鼓捣手上的工具,陈锦烨环顾了一周也没看到白居,便问道:“白居呢?”。
“太子殿下,白居公子带着一部分人去抢修水坝了”
陈锦烨自然地寻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百姓们反倒一个两个的面色古怪的垂着头,陈锦烨缓缓从地上捡起一根被撅断了的木棍,“这棍子可还能用?”。
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答道:“稍微削减削减倒也能用,不过还有旁的棍子可代替,倒也不强求这棍子能出多大效用”。
陈锦烨微微颔首,而后又拾起一个变了形的铁锹头来,“这锹头可还能修?”。
答曰:“这铁锹头虽然变了形,但也还是有办法修复的,费些功夫罢了”。
“那这些呢?”
陈锦烨指着地上已然捡不起来的木屑问到,众人们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相对视了几个来回,才零零星星的答道:“这些碎屑怕是用不得了”。
陈锦烨颔首,而后便将手上的木棍儿和铁头放到了地上,仔细的看着众人们手上的活儿,百姓们被陈锦烨盯得面红耳赤的,一个个的将头垂的老低老低。
其中那个日前每每带头抨击陈锦烨的老伯,终于是羞愧的忍不住了,“太子殿下,我这个人真的是白活那么久了,日前所有的事端都是我挑唆大家做的,如今我们大家能平安的回到这里已然是感激不尽,但万事有果终有因,我就是那个始作俑者,太子殿下就请你责罚我吧,错了就是错了”。
陈锦烨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看了老伯一眼,而后缓缓开口说道:“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计较,但不可否认这些事会对我对大家的心里造成些许不一样的影响,这样说来,反正对大家都有影响,那也就不存在什么不公平,反倒是令大家都想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这件事发生之后,我确乎是想了许多道理,但归结下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不会逼你们去做你们不想做的事,之前的事到现在为止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不想再提,也不想罚你们任何一个人,但我必须把话说清楚,日后你们谁想回城了不想干了,直说便好,我自然会派人护送你们回西城,但如果你们决定了留下来,就拜托各位听好指挥,毕竟我也不想将心思都花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可是我实在是愧对了太子殿下,也实在是再难以抬得起头,若不是太子殿下此次出面救了我们,那我就是整个百姓中间的罪人,我无颜面对乡亲们也实在无颜面对您和老宋匠头啊”
老伯说着便痛心疾首的捂着脑袋垂下头,不住的呜咽起来。
陈锦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是大家自己中的因所结出的果,这日日萦绕在你们心头的愧疚,本身便已经是对你们极大的惩罚,本王也并不想违心的说所谓的原谅,但惩罚你们本王也做不出,既然你们觉着如今这样很受折磨,不如就当这是本王对你们的惩罚好了”。
说罢,陈锦烨便牵起红玲的手快速的出了木屋,红玲看得出,他在说出那一大段话之后,心里有多么痛快,那种痛快建立在报复回去的基础上,他觉得自己报复的很爽。
这种感觉,或许与她当时将家里所有的积蓄从银行里转出来,是一样的吧。
想起以前的事,红玲无奈摇了摇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个世界的事了,就连想起来也是很少,如今自己认真去回想,反而没了那种沉重感,红玲无语的一笑,想来自己的境遇与陈锦松比起来轻松多了吧,想来自己还能与陈锦烨这样的闯荡江湖也是很幸运的吧。
“你笑什么?”
红玲一抬头便对上了陈锦烨探究的眼神,红玲莞尔一笑,“你猜呀”,说罢,便甩开陈锦烨的手,往西城河畔跑去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