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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颜回想起白婆所拿走的一包首饰等物,忍不住替向夜阑心疼起来:“娘娘,您就真放那人走了?若是白婆婆真被贾家母子收买,只怕她出了院门就会转告贾家母子您出来的事。今日委实不像是您的作风,您不会如此寡断的。”
从一开始,映颜便觉得房中有股悲伤的气氛。
映颜猜测是因向夜阑难以接纳白婆竟是院内奸细的事实,偏生向夜阑又十分平静,反而是白婆看起来要更难受些。
白婆走后,映颜确信自己的观察没错,向夜阑就是在冷静的观察白婆的脸色,镇定的选出了这个结果。
但说向夜阑一点不难过,也是假的。她能看出来今日的向夜阑有多努力将感情压在心里,只留公正。
“我看过了,里面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真正值钱的东西她从未动过,这倒是稀奇,唯一珍贵的,就是先夫人的婚书了。”向夜阑把玩着已空的药瓶,似在掐算着些什么,“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瞧瞧她打算奔哪去,我当然不可能真眼睁睁的看着她转身就去找贾岫烟告密了。”
映颜兀然反应过来了向夜阑打的是什么心思,在心中连连称绝,“属下明白了!那属下这就去再叫些帮手,免得把人跟丢了!”
“也好。”
向夜阑此时若知晓映颜叫的人是薄昭旭,保准是按着映颜不让她去。
故而,向夜阑与薄昭旭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指着他问道:“映颜,这难道就是你刚才说的帮手?”
映颜十分心虚的咧嘴一笑,非同一般的没底气:“娘娘啊,属下这不是害怕到时候光顾着追白婆婆,顾不上您的安危吗?一眼看去,当人还是陛下看起来最靠得住,一看就能照顾的好您!”
向夜阑呆视一看就是早已说好的两人,自己真是信了映颜的鬼话。
也罢。
向夜阑心一软,“那陛下今夜便要做本宫的侍卫了?”
“嗯。”薄昭旭扶上腰间佩剑,笑意斐然:“属下今夜全听候皇后娘娘一人差遣,命都是您的。”
说话好听时的薄昭旭,是不那么惹向夜阑讨厌的。
甚至还有些顺眼。
向夜阑带人追出向府时,白婆已经背着包裹出向府走了一段路,她腿脚不便,每一步走的都很吃力。
故而,向夜阑每次都只需与薄昭旭躲在白婆身后一个不远处的角落,待她走了一会儿再继续追上。
虽说过程十分无聊,但至少白婆的的确确是走出了向府,所去方向是向夜阑所不知道的地方,而不是真如映颜所言一般,转身就去了贾岫烟的院子,告诉贾岫烟要提防已经从相国寺回来的自己。
白婆自己还要走一会歇上一会儿,如今就再次抱着包裹坐在了路边,孤孤零零地一个人抹抹眼泪。
她打开了打满补丁的包裹,除了向夜阑一开始允准她拿走的东西,还有许多她留在身边多年的旧物。
先被白婆拿在手中的,是只已经泛黄的布偶,针脚细密,但已因岁月中的风霜刀剑而显得残破。
白婆大半的眼泪,都落在了这只布偶上。
许多向夜阑以为白婆已经转售他人的向夫人遗物,皆被白婆逐一拿出来瞧了瞧,最后仔细地收回了包裹里。
白婆步履蹒跚地奔着一条幽黑的小巷子走去,那巷子残破不堪,看起来好像随时都可能会坍塌。
凤娇姑娘当年的夫婿,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
此处住着的也大多是京中无家可归之人,却不像有白婆的亲眷。
她年幼就做了向府的家仆,没有家眷,更没有成过亲。
向夜阑一时有些困惑:“她来这做什么?难不成是这巷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像这样的巷子京中有很多,早两年还因某条这样的巷子在暴雨中坍塌而出了人命,朝中想出面改建也并非是一两次了。
只是这巷子里的住户大半不肯同意,因为这样空置的房子大半是不需人允准,只要没人居住,就可以当作自家的房子住进来的,而其中的住户大半觉得朝廷修葺后是想另卖给买得起房子的人,故而不允,每每都要大闹。
如此久了,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薄昭旭指着白婆走进去后亮起的那道烛光,凭早年见闻猜测道:“在这种巷子中所出的事大多不归官府辖管,捕快也不愿掺和其中的事,故而时常有人在此交易朝中禁物,倒卖些来路不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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