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只是不想再看到百姓流离失所罢了。”锦瑟垂下了眸子,眼底带了几分黯然。
“可你要知道,如今天下分七国十三洲,除去秦国为最大国之外,剩下的六国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的呢?十三洲中的西域与南疆更是早已将手伸进了咸阳,若想有太平,总要有战乱,总有有人拿命去牺牲的。”云珩缓缓说道。
锦瑟却笑了笑,笑意夹杂了几分苦涩:“那奴婢就去做那个牺牲的人好了。”
云珩闻言,深深地望了锦瑟一眼,没有言语,缓缓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多言语。
可能大概就是这一瞬,锦瑟才似乎明白了一些云珩的意思,她想守住这个江山,她想做云家男儿应当做的事。
“郡主回来啦!”云珩刚迈进屋内,就听到锦鲤欢喜地声音,她跑到云珩跟前,递给云珩一个请帖,继而说道:“这是宫里发来的请帖,说是要郡主明日出席五公主的生辰宴。”
云珩接过那请帖,微微蹙了蹙眉,那请帖的纸张与花纹都是无比精致,上面还盖着中宫独有的印章,应该错不了。可是前些日子,咸阳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即便是秦灏翊已经被抓住了,家家户户还是都不敢出门,在家里的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屋内给里三层外三层用重兵把守住。
在如此节骨眼儿上,秦筝婷竟然发请帖,而且一般宫中的请帖都会提前一段时日就发到被邀人手上的,这次倒好,明日生辰今日才发,如此匆忙,当真不是秦筝婷那般性子沉稳之人能办出来的。
“明日生辰,今日才发请帖?”池鱼闻言,有些不解地说道。
锦鲤点点头,继续说道:“送请帖的公公说了,原本五公主是不打算邀请众位公子女眷的,只是今日皇上问及知道了五公主的打算,便连忙否认了,皇上觉得就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事这次才更应该好好办一场,让大家都出来走走,贼首已经被抓,各家公子女眷也该过自己应有的生活。”
云珩点点头,将请帖丢给锦鲤,自己则进了屋将面纱摘下丢到一旁,继而靠在了美人榻上,阖眸养神。锦鲤看着云珩一脸疲惫的模样,疑惑地看了一眼锦瑟和池鱼,二人都是一副“其实我们也不似很清楚”的模样,让锦鲤更是不解,不就是去了一趟怡旎园,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
锦鲤想是这么想的,可她到底不敢当着云珩的面问锦瑟和池鱼,瞧着云珩一时半会都不会醒过来的模样,便给海棠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照顾好云珩,锦鲤自己则拉着池鱼和锦瑟出去了解情况去了。
三人出去了不久,海棠便看着云珩的睡颜,那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容颜,便是海棠一个女子瞧了都不得不为她的美貌而震惊,海棠正看着出神,忽然听到云珩的声音传来,“海棠,你跟着九殿下几年了?”
“六年了。”海棠被云珩忽然的问话吓了一跳,沉吟了片刻如实回答道。
“六年里,你可曾为了完成他给你的任务而受过伤?”云珩继续问道。
“有,有两次险些丧命。”海棠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每天都是在杀戮与追捕中度过,想想便觉得如今的日子真的很好。
“那你可曾怨过九殿下?”云珩继续问着。
“不曾,九殿下救了奴婢,奴婢这条命就是九殿下,唯君侍从。”海棠摇摇头,忽然便想起那年自己得救的时候,秦璟煜就好像天神一般降临,明明只是个孩童,可眼底却有成大事者的从容。
“那你……应当也有自己的梦想吧?”云珩沉吟了片刻,忽然转了话题。
“梦想?”海棠正沉浸在往事里,听闻云珩如此说,登时愣了一下,继而抬头看向云珩,发现云珩早已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身,正看着她。
云珩温和一笑说道:“是啊,你跟锦瑟锦鲤还有池鱼她们都不一样,她们都是在深闺里长大的,而你是在杀戮中长大的,如何受得了这后宅的无聊呢?”
海棠摇摇头说:“郡主此言可就说错了,郡主是个好主子,从不苛待奴婢,而郡主身边的丫鬟性子也好,奴婢都快把这里当做家了,至于梦想,终归也只是想想罢了,也没必要说了。”
“说来听听吧,就当给本郡解解乏。”云珩做出一副愿闻其详地模样来,等着海棠娓娓道来。
“奴婢希望能有一日,也能像九殿下一样,可以上战场,杀尽辱我大秦之人。”海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坚定与不屈让云珩心底都震了震,果然是秦璟煜,连女子都是这般刚硬。
“你是喜欢你的九殿下的吧?”云珩简直就是不按寻常路走,刚将海棠心底的热血给引出来,就又扯到了秦璟煜身上去。
海棠被云珩问的,登时羞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云珩看着海棠羞红的脸,倒也能理解,眉眼一弯,笑道:“不过他那样的人,是个姑娘都会喜欢的吧?心地善良,英勇善战,文武双全,又爱护自己的子民,简直就是所有少女梦中的情郎。”
“那郡主为何不愿意去喜欢一下试试呢?”海棠见云珩将秦璟煜夸得这么好,那么为何云珩自己不愿意去试试,秦璟煜心底的人可就是她啊。
“海棠,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云珩依旧在笑,可海棠却总觉得那抹笑意里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与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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