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吴应成也不打算隐瞒鼎的事情了,要不然明天就算不打谷子,也不能继续发财了。
先把吴彩华给支开,然后把计策给王素芬说了一遍,但并没有说这鼎有那么值钱,只是说不会亏。
王素芬一听,扑哧一笑,“你个鬼精灵,连你幺爷爷也给骗了,我去告诉你爸去,省得他在那儿生闷气。”
吴应成没有阻止,而是跟了进去。
“你那鼎真没有吃亏?”听了王素芬的话,吴培忠问道。
吴应成点了点头,“爸,若是我真吃了亏,还会让春娃子大摇大摆地背回来吗,就算我丢得起这个脸,你也丢不起不是?”
吴培忠想了想,像是试探,又像是担心地问道:“那你幺爷爷那些铜钱呢?”
吴应成明白,在以后的岁月里,自己还会做很多吴培忠不能立即理解的事,如果连他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下去。
想到这里,他并没有回避吴培忠的目光,十分肯定地道:“不但没有亏,还能赚好多钱。
爸,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我现在就拿这些钱去跟幺爷爷把钱换回来。”
吴培忠切菜的手停了下来,怔住片刻,又切了起来。
不错,做为一个晚辈,做为整个吴家这一辈的老大,他对吴德仁始终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可也正是如此,当他见着吴德仁处处拆吴应成的台时,心中也最难过。
他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对自己有意见呢,还是对自己的儿子有意见呢?
想了很久,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是个好人,自己的儿子也是个好人,别人怎么想怎么做,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买卖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既然都做了,还换个什么换?”
“那我明天还想去收一点这些东西回来,爸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吴培忠没有直接回答,只要是对的、能赚钱的,他肯定是支持的,可怎么说也是个父亲,总不能当着自己女人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吧。
“这都几点了,就别扯这些没用的事了,赶紧的烧火,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
吴应成一听这话,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他还真担心父亲像前一世一样,什么事都偏袒着吴德仁。
看来自己这一世的表现,已经慢慢在这位老实善良的父亲心目中,竖立起了绝对可以信任的高大形象。
“还是我来炒架吧,你一面烧火,一面休息一会。”
“这两爷子...。”
王素芬看着两个大男人,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人们都说父爱如山,沉重而幽静,总是在你的背后,默默地替你挡风遮沙。
前一世,年轻的吴应成不能理解,后来当自己当了父亲,这才深有体会,不过这一世,他很快就体会到了。
当天晚上,他累得上床就睡着了,吴培忠却不辞辛劳的,连夜在碗柜下面里挖了个大坑,又用竹篓把那青铜鼎装好,给埋进了土里,生怕别人给偷了去,可惜儿子的心血。
第二天早上,吴应成起来四处找找不着,知道之后,哭笑不得,正想教他怎么保存此类物品,他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吴应成这才知道,这个从不把父爱挂在嘴边的男人,一直熬到这个时候,就是怕他找不着担心。
借着油灯那昏暗的光,看着父亲一脸的倦容,吴应成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给他老人家增光添彩,好好孝敬他一辈子。
轻轻给他盖上衣服,轻轻关上房门,趁着夜色,又和吴应春、唐永宝出发了。
这一次的目标仍是高岭乡,可不是藏王寨,按照他的想法,要让寨子里的村民期盼一两天,等到他明天过来赶场收席子时再去,就不会那么费劲了。
到了高岭乡场上,吴应成仍是按部就搬,找到一个关系不错的老者带路,打进了高岭乡第二大寨子—平顶寨。
平顶寨是平顶村的第一大寨,就在山顶上,面积不大,因为地势险要,只有一条可以上去,建筑也相对开放一些,人也相对开放一些。
吴应成没废多少唇舌,村民们便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拿了出来,希望能买点钱,给娃儿制办一点上学的东西,凑一点学费什么的。
吴应成仍然保持着一个商人应有的眼光和算计,按质量和完整度给钱,但价格提高了一些,偶尔见着几个小孩来卖,还多给他们一点钱。
平顶村这些娃娃读书是真不容易,翻山越岭的,要走很远的路,为了抄近道,有的还要过那种只能侧着身才能走过的崖边小路,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就得没命。
近的还好,每天中午回家吃饭,远的只能吃早上带的饼子馍馍,渴了就排着队,用嘴含着喝水龙头里的自来水,一到冬天结了冰,就只能大眼瞪小眼地死命咽。
前一世,他有了钱之后,给这里的村小修了一所食堂,买了铁饭盒,这才人人开始从家里带米,中午由食堂蒸成饭,算是吃上了口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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