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陨沉默许久,面上亦是复杂,良久才艰难地从牙缝处挤出几个字来,“日陨以为,太子就算不主动提归位,这也是迟早之事,并不稀奇。昆莫若是知道了,也定会全力支持。”
“是,这事只争个早晚,却不是现在,眼下我们根基未牢,若就这么轻易交还了,那我们这几年的心血,可就白白作废了!不过—”扶风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道:“若是你并无此心的话,师傅也必定不会勉强你,你就安安心心做个富贵散人,将这一切都抛掷脑后便罢,只是可惜了在天乌宫兢兢业业这几年,终究只是为别个做了嫁衣裳,而且那个人,原本是你相差无几的……”
“师傅!”日陨突然打断了扶风的话,并当即承诺道“只要日陨身上流动着的血一日不停,我所背负的使命,便一日不忘!您放心就是了,我不会再甘心只做一个任人摆弄,随时可弃的影子的!”
“好!”扶风得到承诺,笑容也随之越见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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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月千青却悄悄来到了远在赤谷城郊的皇家猎场。
这几日,母亲不知从何处为她打探出了三王子浮丘旸的行踪轨迹,为她邂逅三王子创造机会,母亲的美意,她岂能辜负?于是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再将备好的东西提上,趁着夜色无人之际偷溜出了家门。
浮丘旸有夜猎的习惯,每隔一天便会携独自一人了箭羽趁着日暮之际提前来到猎场,几乎每一次都满载而归,可谓箭术超群。
月千青藏于草垛处,看着不远处驰骋猎场的健硕身影心动不已,她都想好了,呆会等他策马过来的时候,她就伺机放出一只兔子,等他箭射中了,她再跳出来,说这兔子是她家养的,跟了她好些年了,就这么被他射死了,实在难以接受,说的越可怜越好,最好再梨花带雨哭上一哭,必定会惹得三王子怜香惜玉,对她关怀备至,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多好的机会,多妙的主意!一幻想着待会儿三王子会如何安抚着自己,他那宽阔结实的胸膛是如何为她敞开,她就好一阵脸红心跳的,差点笑出声来。
“驾!”浮丘旸夹紧马腹,正往这边张望着猎物的行踪。
来了来了!月千青激动不已,颤颤巍巍地打开笼子,谁知因为太过兴奋,方向未掌握好,这兔子放是放出来了,可当即便一溜烟儿地往掉头后头跑了……
月千青当即傻了眼,这…兔子怎的从后头便跑了,可三王子明明再正前方啊!
果不其然,这兔子当即就没影了,谁还看得到?
月千青气得想跺脚,当下便低了头,再捉出一只出来,还好她有两手准备,临时多备了一只。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没有和上次一样直接就把笼门敞开放兔子跑了,而是徒手捉了出来,听得马蹄声近了,再将兔子往那正前方抛了去!
“吱吱!”说时迟那时快,不过须臾,就只听得那兔子几声哀鸣,当即血淋淋倒在草地上抽搐了一会不动了,很快铁靴脚步声便近在耳畔了。
机会就在眼前,月千青眼前一亮,当即酝酿了情绪,便哀嚎着冲了出去,抱着那中箭惨死的兔子啜泣起来。
“阿宝!阿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阿宝,我的阿宝啊,你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呜呜呜……”
月千青一直低着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抱着兔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唱念做打,无一不全,直把那戏班子的顶级伶人都给比下去了,可谓竭尽毕生之所能,月千青就不信了,她都这样了,那三王子即便是铁打的心也该化了一半了吧!
可偏偏就是这么不巧,世事总不能如愿,她可怜兮兮坐在那里,嗓子都快要嚎哑了,那人却迟迟没个半点反应?
月千青撑不住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来了个主动出击,直接一把抱住那驻足不动的人的小腿,娇嗔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呢,你…你赔我兔子…”
良久,月千青只觉她抱着的人微微一个抽搐,却依旧没有要抚慰她的意思,甚至将腿脚向后挪了又挪,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发生何事?”就在这时,一个令月千青魂牵梦萦的声音传来。
月千青心尖儿微微一颤,循声望去,却不由愣住了。
声音的确是从浮丘旸口中发出的不错,可是,怎的他还在马上,且离自己那样远?那……她抱着的这个人是谁?
月千青难以置信地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张陌生的脸,那人也穿着一声骑装,年纪与她相仿,可是,不是浮丘旸!
知道自己抱错了人,月千青吓得连忙松开了手,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是我皇家猎场,你是什么人,如何会出现在此?”浮丘旸冷着一张脸问道。
好不容易约了舒穆禄来打打猎放松放松,全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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