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歪了歪头,不知是站的有些累了,还是单纯地想坐下好好探讨这个问题,当他坐下,周身一圈原本躁动不安的黄沙变的突然安静,他接着道:
“我只是在给他一个选择,给他读书的时间与机会,读书方能明志,等他读了书,有了自己的想法立场,我会告诉他一切,到时候,他怎么选择,我都不在乎,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契机,你们明王教在北幽辅佐幽帝南下,我黑鸦坐镇三角城权衡天下战事,这便是冲突,一个永远无法调和的冲突,所以有这个一个人,即是你北幽明王教的教皇,又是我黑鸦之主,更是.....”
说到这,白云突然笑了笑,接着道:
“届时,天下的命运就交给他了。”
韩章子摇了摇头道:
“你这么相信一个孩子?”
白云笑着道:
“所以我让他去读书。”
韩章子摇了摇头道:
“我真不知道你们黑鸦的脑壳是怎么长的,都是疯子。”
白云接着道:
“老韩啊,这么多年,一代又一代的黑鸦,在这个世界暗中努力着,而我就想着做一件真的有可能改变大局的事情,比如这件事,比如这件事做成以后,之后可能会发生的所有事。”
韩章子笑道:“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富家翁呢,这么会打算盘。”
“富家翁算不上,操劳命倒是真的。”
......
对于考取六艺书院的许多学子来说,依然会参加今年之后的春闱,因为六艺书院并不限制地弟子的行为,而对于这些年轻学子来说,若是有幸考入六艺书院,再通过春闱考取功名,便说是如虎添翼,平步青云也不为过。
六艺书院始建于二百年前大楚中期,当年大楚国力尚且雄厚,以儒入圣,通达武道之途的张天明来到了当时的大楚国都永安城,与当时国力强盛而气势非凡的楚武帝有了一番对话,半旬后,六艺山开始施工,这才有了依山而建的六艺术书院。
六艺山山势并不如何险峻,若是从远处望去,清秀的山体仿佛醉卧的美人,清晨的雾霭,迷蒙了美人的身躯。
山脚下已经停满了马车,许多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女在对自己孩子做最后的叮嘱,这些马车已经将宽阔的山脚变的有些拥堵。
似乎六艺书院也并没有派人前来指引的意思。
于是出现了一对对衣甲鲜明的甲士维持着秩序。
对于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的李长青来说,突然变的有些紧张起来。
鹌鹑提着灯笼站在他身旁,李长青笑着道:
“鹌鹑,听说你在一个大官家里当差,这种场面你经常见么。”
鹌鹑摇了摇头道:“即便是阁老门前也从没有这么多人同时存在过。”
李长青点了点头道:“我想也是。”
便在这时,原本躁动的人群渐渐分开一条长道,处于人群中的李长青自然只能随波逐流。
只见遥远的人群尽头,金黄与大红相间的仪仗,黄甲红色披风的御林军甲士,可见来人是如何的身份尊贵。
仪仗仿佛一道金红相间的尊贵洪流,缓缓通过人海,惊鸿一瞥之间,李长青看到凤辇上坐着一个神态雍容的妇人,从周围的纷纷议论声之间,他知道这是南诏的太后,也就是如今新皇帝的母亲。
可能是因为没有特别好的地方供这些贵人休息,仪仗便停在不远处的六亭之一的“数道”亭中,亭中原先便有许多大人物早早在那等候。
鹌鹑指着那边亭子讲道:
“那个妇人便是太后娘娘了,至于亭子里另外几位,我只知道一位是礼部尚书,一位是太学院的祭酒,原本阁老也会来但是天凉了,阁老染了风寒,至于最里面的那个鸿儒老者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长青点了点头道:
“没想到排场这么大,不过这六艺书院招收学生,是不是只有南诏人才能入学。”
鹌鹑摇了摇头道:“张圣人开的学堂自然不会有家国之分,只是因为远在南诏都城,西凉那边呢与我们向来不合,倒很少有人来,不过北幽那边就不一定了,时常有自持甚高的北幽学子不知天高地厚地来我们这求学,大多灰头土脸,不过偶尔也有厉害的人物。”
李长青眯起了眼睛,看见山脚下的人们开始登山。
“开始了?”
鹌鹑点了点头,指了指山顶道:“其实六艺山并不是一座很高的山,可是要登顶也是很难的,整座六艺书院分为六层,登顶的人里按成绩排名先后,前十名便代表通过了院测。”
长青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六艺书院,一定是以君子六艺来划分每一层的吧。”
鹌鹑点了点头道:
“不过却并没有先后的意思的,六艺排名无先后。”
李长青笑了笑,将长剑背在身后,缓缓向山脚行去。
六艺山的山脚是一条窄窄的墨青色石阶山道,山道笔直向上,即便是冬日也依然有着无数绿意盎然的树木,清晨的淡淡清雾将山道隐去了大部分容貌,只有不断上山的学子们,将整个山道上的云雾搅动的微微抖动。
李长青沿着山道缓缓向上,当他迈上石阶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这座
山不再是一座山,而是一只散发着各种古怪味道的远古灵兽,而这只灵兽有无数双眼睛,齐齐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摇了摇头,甩去了所有纷乱的思绪,坚定地向山上行去。
没由来地想起,自己曾经在另一个地方也如这般上过山,只是不同的是,这次他更紧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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