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兮宝眼角一抽:“谁说送你的。”她哼声,架着绣绷,学着一旁丫鬟的手法,有模有样。
石竹咂嘴,小妖女八辈子大约没碰过女红,穿针引线还行,才几针下去,绷布都歪的不成样,他一个大男人都看的胆战心惊。
为什么。
“呀!”裴兮宝吮着指尖血渍。
瞧,扎到手了。
一个两个小血泡挑的皮开肉绽。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姐,这绣花也不是两三日就能学成的,别折腾自个儿,”细皮嫩肉,她们看了也心疼,“不如,让奴婢备上绣布和金穗,您亲手缝个荷包便是。”
裴兮宝呲牙咧嘴看着满手“狼藉”,连忙点头,缝制倒是简单许多,虽然走线不平,歪七扭八,可好歹——好歹,有了雏形,能装东西那就是好荷包!
这也不是很难嘛,裴兮宝美滋滋的。
“小姐想送给谁?”丫鬟笑道。
“这个还有讲究?”
“当然,若是送给亲近之人,自是收纳贴身物最好。”丫鬟们羞赧腼腆道。
亲近的人,是不是就像与燕岐这般?
“比如……”裴兮宝试探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裴兮宝眼睛一亮,她懂了!
小姑娘“蹬蹬蹬”跑到妆台,拧着小剪子将发梢的一段柔软乌发剪去,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四不像的“荷包”里。
赵芙筠会做荷包,她也会呀。
也就燕岐是个小家子气,冷言冷语、爱理不搭,小姑娘忙活了大半日拍拍裙摆——小侯爷心高气傲,那“寄人篱下”裴兮宝就只好妥协讨好啦。
御史的府邸在南门巷,巷口两街,对角就是不眠楼,出入都得经过。
华灯初上,裴兮宝站在戏阁边“守株待兔”,这头的酒楼喧闹非凡,那头的茶馆熙熙攘攘,眼前车如流水马如龙,烟火人间大约就是这般模样。
她攥紧了手中荷包,想起赵小姐的金丝绣花是只栩栩如生的下山猛虎,威风振振,可她却觉得,燕岐不像气势凶猛的老虎,相反,他似嗅着暗香从容临危的孤狼。
又傲又戾,还……还恶的很!
花色翩跹落在发髻,指尖绕着鬓边鸦色长发,纤细秾艳,像是夜色里最娇气的海棠花。
“裴小姐!”
身后有个兴奋的声音传来,她转头,竟是程晓善。
小胖墩满脸红霞,跑的气喘吁吁,就仿佛是为见她一面而来,连说话都支支吾吾带着羞赧,如得了不可描摹的青睐。
“你怎么在这儿?”裴兮宝纳闷。
程晓善挠挠头,腼腆指着不眠楼今日的戏曲。
《鸳鸯锦》
水精帘里颇黎枕,暖香惹梦鸳鸯锦。
裴兮宝没明白。
小胖墩绞着指尖,扭捏道:“我就知道你会来!裴小姐果然懂我的心意,我我我……”
裴兮宝眼角一抽:“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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