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正浓,院落里的海棠树开了大片,微风一过如同下起绵绵小雪。
裴兮宝心神微动,她想起了南郡,想起了裴家和那个疼她的老太太:“祖母以前总说我太娇气,若是将来成亲了定要把裴府的海棠苑都搬去夫家才行。”
上辈子赐婚豫南小郡王,可沈家的府中,一朵海棠也没有。
燕岐偏过头,看到裴兮宝明亮的眼瞳中倒映出花海成片:“他们养不起,也养不好。”
别的男人,会这般细心对待小珍珠吗。
不会。
会想她所想,念她所念,费尽心思寻来千株海棠博她一笑吗。
不会。
所以,他们没有资格觊觎。
裴兮宝缩进软榻,眉开眼笑的:“对对对,”她自以为燕岐说的是“海棠”,“祖母总说大不了招个赘婿,吃穿住行全包了,还得乖乖听我的话!”
她生的美,家中富贵还有权势义兄。
入赘,也不差嘛。
小姑娘闭上眼,飘零花瓣就好像一张轻软的被褥覆在她身。
半晌,燕岐将她揽抱进怀。
裴兮宝睡着了。
静静的,就好像躺在裴老太太怀中一般,安然。
入赘?
“休想。”青年人唇角缓缓吐出字眼,相反,他要正大光明的将这颗珍珠栓在自己锦袍上。
天下皆知。
……
次日。
燕小侯爷跨进宫门就瞧见楚峥的马车停驻一旁,显然,等着他呢。
七殿下眼睛尖:“你吃错药了?”他怪叫指着人指甲上艳红至极的蔻丹,眼角抽抽。
北地战场鲜血淋漓,堰首山单枪匹马救驾的镇军侯,居然涂着女孩儿家的妆花,说出去怕能叫人笑死。
“宝小姐喜欢。”燕岐不甚在意,还有几分兴奋炫耀。
楚峥探手在他额上一抹:“我瞧你是有大病,”比如被裴兮宝迷的神魂颠倒那种,“迟早那小姑娘上房揭瓦、杀人放火,可要本殿教你几招儿?”
七殿下挤眉弄眼,收服女人他有的是办法,什么欲擒故纵,声东击西三十六计你得来一套。
燕岐冷眼。
楚峥讨了个没趣:“还别说,程校尉的小孙子天天在太医院向阿芙打听你家小姑娘的喜好,急着送殷勤呢。”
燕岐顿住脚步,挑眉:“阿芙?怎么不是刁民了?”
七殿下咂嘴,这关注点不对啊!
“我那是给陆佬面子。”
“陆阿芙三天两头被召进宫,你就三天两头和她厮混在一块?”否则怎么事无巨细,一清二楚。
“求您了,可说点儿人话吧。”楚峥欲哭无泪。
“比如?”
“……”这人嘴巴欠的很,楚峥看不惯又干不掉的哼声,“两日前中庭派了匹快马送出了户部令。”
“给谁?”
“西南正欲折返的钦差大人。”
燕岐昂首:“是他。”
“有什么打算?”
“本侯只打算,看一场好戏。”朝里有人泄了密,想要拿私铸兵器的罪过做文章,宝小姐不是已经安排妥当了?
他,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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