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小川看了甄叔一眼,用很小的声音说:“谢谢,甄叔。”
“你再提‘谢’字,我明天就不送你了,让你跑去医院。”甄叔继续问道,“甄子平那小子最近正常吗?“
“他一直都挺正常的呀!”
“他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赖小川忽然想到半夜翻墙去网吧的事,她抿了抿嘴巴,瞟了一眼甄叔,稍微提高了点音量回:“没有啊!”
甄叔没有死心,又再次详细的问:“我是说,他还有没有幽会那个女孩子呀?”
赖小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没有,没有,没有……”
外面的雨下的似乎小了点,车前面的刷子不断的刷着落在车前玻璃上的的雨。
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此起彼伏的从‘汪汪汪’断断续续的叫演变成狂吠,易铭眯着眼起身去外面上厕所,易铭朝狗窝喊去:“狗狗……狗狗……”喊了半天都没有见到萨摩出来。易铭着急的往院外寻找,这才发现里面插上的门居然是开的,拉门立马冲了出去。
易铭边走边四周喊着:“狗狗”
这时,两束电筒光在不远处,晃动的电筒光划过被用铁圈卡住脖子嘴上还套着铁套子的萨摩。
易铭拔腿跑去。
拽着铁棍的大汉面目狰狞的用着全身的力气拖着,萨摩夹着尾巴四个爪子蹬着地面,死命的一边往后退一边摇着被卡住的脖子,似乎要用全力把卡在脖子里的东西给去掉。
易铭把丢下伞,喊了一声:“你们干嘛呢?”
两个大汉看了看眼前的孩子,双手拿着电筒的大汉示意拽着狗的汉子离去,拽着狗的大汉赶紧往前拖。
易铭立马冲了上了,抬起脚踹进拿着电筒的汉子的怀里,汉子被踹的往后踉蹡了两步,嘴里说:“哎呦,有点力气呀!”说完这汉子就把两个电筒扔向易铭,易铭用双手挡住被扔过来的电筒。
汉子迎面往易铭小跑两步后,伸出一强壮的腿,把易铭狠狠的踹到在地,易铭一只手撑地要起来,因为被踹的太重,想起身又坐回原地,易铭咬着牙站了起来挥手就往汉子的脸上打去,汉子抬起一只手抓住了易铭挥来的拳头,另一只手抓住易铭的另一只手,脚往易铭的小腿踢去,直到易铭被踢得跪倒在地。
拖着萨摩还没有走的多远的汉子。
跟易铭大家的汉子,拿起两个手电筒正要起身走,易铭翻身抱住汉子的腿,不管汉子怎么踢打易铭,易铭咬着牙狠狠的抱着汉子的腿不放。
送赖小川回家的车停在了大路上,赖小川和甄叔挥了挥手,甄叔车转头离去。
被抱住小腿的汉子开始用双手扇易铭的脸,易铭的嘴角伴着雨水开始往下流血。汉子气的朝拖着狗的另一个汉子喊:“你快来救我我呀!我这被困住了。”
拖着狗的汉子不知如何是好,回道:“我这松手,狗就溜了。”
“你看这家伙,都成这样都不松手,人要是被招来,咱就进局子了。”
另一汉子只好松开握住铁棍的手,萨摩拖着铁棍跑向被打的易铭,狗在易铭旁边晃着尾巴转了两圈后跑开。
萨摩出现在要进院的赖小川身边,赖小川被铁网卡住嘴的萨摩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愣了一会神,立马伸手解开了铁项圈和卡在嘴上的套子。萨摩抖了抖身子,身上的雨水顺着白毛甩了下去,转头离去。
赖小川拿起雨伞看向离去的萨摩。
萨摩回头看向赖小川,朝她‘汪汪’叫了两声。
赖小川这才抬起脚步跟去,萨摩领着赖小川往刚刚来的地方走去。
赖小川打着伞,像半盲的人一样摸索着走在雨夜里,远远地瞧见前方有两束光线躺在地下,光线里能看见几条腿。赖小川走近,微微往前探过头,喊道:“谁呀?”
此时,萨摩已经狂跑过去,往两大汉猛地叫去。
两大汉听见有人说话,同时抬起脚迎着易铭的侧脸踹去,易铭脑袋嗡嗡作响,彻底无力的松开了双手,最后毫无意识的瘫了过去,重重的躺在了地上。
两大汉立马往远处跑,萨摩狂狂吠的一路追去。
赖小川跑到了光源处,拿起手电筒,照到了缩蜷在泥水的易铭,躺在泥水中的易铭无力的呼着气。
赖小川被这惨烈的景象吓得不敢动弹,像个结巴一般半张着嘴巴,支支吾吾的喊道:“易……易……易铭……来……来……来人啊……”
半眯着眼睛的易铭盯着赖小川,嘴角和鼻孔里的血不停的流出,易铭嘴巴无力的一张一合,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这番景象让赖小川着实很是难受,眼泪像是不要钱的河水一般流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萨摩,站在易铭的另一侧,用嘴慢慢嗅着易铭的腿。雨水并没有把易铭鼻子里的血洗干净,血还是不停的往外流,似乎要把易铭的脸给模糊掉。赖小川哭的越来越凶,一手拖着摊在怀里易铭,另一只手擦着易铭脸上的血,似乎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易铭……易铭……来人啊……救命啊……”赖小川边哭边扯着嗓子喊,女人刺耳尖锐的声音分贝刺破雨夜,在乌漆麻黑的空中来回晃荡
之后,上学、下学以及美术课的路上再也没有易铭的身影。
那天,赖小川拿着一本美术课画本册子来到易铭家门口,赖小川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都没有踏进去,不一会儿,易铭家的狗摇着尾巴走了出来,在赖小川小腿旁蹭了蹭,赖小川俯下身伸出一只手抓了抓狗的毛茸茸的后背。一双米色小跟皮鞋出现在赖小川低下头的视线了,赖小川慌忙直起身体,看见黄太太站在面前。
“奶奶好!”赖小川客气的说。
黄太太微笑说:“好!”
两人正招呼着,邮政送信的骑着黑色凤凰牌有大梁的自行车停在赖小川旁边,送信的小哥从搭在大梁上的军绿色邮包里掏出一封信递到黄太太面前。
邮政小哥:“你家的信。”
赖小川转眼瞟了一眼信封上面的字,发信人的地址是台湾地区的。
黄太太接过信说了句谢谢。
邮政小哥继续说:“你家这个月挺多信呀。”说完驾着自行车转弯离去。
黄太太双手拿着信看了看,抬头看向赖小川,微笑说:“小川,你有事找易铭吗?”
赖小川用力握着手里的画册:“那个……”
黄太太带着微笑和善的说:“你说,我转达给易铭。”
“这个是这段时间要画的东西,我想给易铭。”说完后,转头就走了。
几日后,易铭家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都是男的。
老人看起来有七十多岁的样子,白白的脸上虽有皱纹,似乎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很是精神。白白的头发被梳理的非常整洁。穿的很是讲究,他左手的金表,金灿灿的缠在手腕上。年轻哪位男人个子不高,约莫四十岁左右,长得很斯文,戴了副金丝框眼睛。这两个人的到来,让易铭的姥姥、母亲开心的全身散发着美好的气。
乡里的邻居聊天才知道,这两人是从台湾来的企业家。老人家是易铭姥姥的哥哥,因为年轻时候是国党手下的心腹,坐飞机逃去台湾后,就一直没有回来,直到最近才联系上自己的妹妹,似乎要带着祖孙三人去台湾。这是赖小川从学校回家后才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易铭在走之前来找赖小川,俩人站在赖小川家院门口,赖小川劈头盖脸就问:“你什么时候去上课呀?都缺了好久的课。”
脸上已经没有伤痕的易铭低头并没有看赖小川说:“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来和你说一下。”
赖小川失望的表情瞬间布满全脸,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什么时候回来呀?”
易铭:“不知道!”
赖小川:“我知道了!”
易铭想了想说:“我会写信给你。”
赖小川回:“好!”
易铭:“你记得回信。”
赖小川:“好!”
易铭转身离去,留下赖小川独自一人站在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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