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俭看书被打扰,莫名的抬起头来。萧霏阴沉着脸,斥责道公子最忌旁人扰他清净,还不快滚出去。
青梅咬了咬牙,低头不语。
“这也是你家主子说的?”萧俭声音缓缓的,如同溪水:“可以一试。”
“是!奴婢现在就去。”青梅开心的差点跳起来,一溜烟儿去煮猴儿酿去了。
这宅子是萧俭选的临时住处,宅子之中有一处小池塘,池塘里里头养着锦鲤。平日里萧俭不怎么出来,倒是宅子里头的小丫鬟们喜欢来这里喂锦鲤。
萧霏独自一人,坐在池塘边,恨恨的拿着小石子儿去打散那些聚在一起抢食儿的锦鲤,该死的青梅,与她的主子一样狐媚子,她才来了几日,就获得打扫公子书房的殊荣。
公子还经常与她说话,又时候竟然还会说着说着笑起来!
萧霏拿那些眼前的锦鲤当做青梅,狠狠的扔小石子。
“这些锦鲤又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真是恶毒!”正念叨她呢,青梅抱着一捧粉粉香香白白的木芙蓉走过来。
“你说,你来这里,还这般迷惑公子,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萧霏再也憋不住,恨声问道。
“是不是受那王缨宁的指使!”
她明明是被姨娘打死了,怎么打不死她!
青梅歪着头,冷笑的看着她,终于不装不认识了。
还萧霏,明明就是满若霏嘛,冒充什么皇家大姓。
“我有什么目的,先不急。你倒先说说,你又是怎么到公子身边的,你不是死了吗。”青梅将木芙蓉轻轻搁在石桌上,走到池塘边上,瞧着她说。
提及往事,萧霏身体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她最怕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那日萧护告诉她,萧俭要去彭城,她带足了银钱细软,一路北上。
一路上流民盗匪横行,她一介内宅小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世面。
路走不到一半,原本跟着她的一些满家下人伙计就偷了她的盘缠跑了。又遇上几波盗匪,她连贴身的几张银票都被抢了去。
幸亏她路上见势不妙,换了丫鬟的衣裳,这人才没有被掳。
她在路上后悔了,想要打道回府,可身上五石散的瘾发作了,就在这时候她被一个自称同乡的能帮助她的青年男人骗取了信任。
失了身子,还差点被卖到勾栏瓦舍里头去。
那样的日子暗无天日,知道有一天,萧俭出现了,他那时候也是一身的伤,背上背了一个漆黑的盒子。
整个人就像是浴血奋斗过的天神,出现在她的面前。
为了能留在他的身边,她自甘入了奴籍,他念她侍奉他身上的伤有功,赐她萧姓。
她很开心,但是他对她的好,也仅限于此。
与他靠近的人都知道,他看似温谦如玉,实则内心疏离;看似悲悯终生,其实冷淡如冰。
如果说萧霏她有一腔的热血,那么他的血却总是不温不热不瘟不火。
这样的人,乍一开始,能让人心生亲切之感,但是时间久了,反而愈发的畏惧疏离,距离越来越远。
远到萧霏不敢放肆,纵使心里头有太多不甘于现状的想法,但是一看到萧俭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她所有的小心思都不敢摆到面上来了。
有些事,她只能从长计议,只要她在公子的身边久,总有一日,会得偿所愿。
却没料到半路上杀出个青梅来。
“我当然没死,你少诅咒我了。我如今好着呢,身上的毒也解了,这都亏了公子相助。怎么样,没想到吧。”萧霏故意说道。
果然,青梅脸色变得不好,愤然看着她。
“凡事儿总有个先来后到,既然公子先让我遇上了,你家那位不守妇道的主子可就少打些不该打的主意。”萧霏冷然说道。
“还有你,见天儿的往公子房里跑,你是不是也……”
萧霏话没说完呢,青梅又羞又气,嗷的一声上前要撕烂了她的一张臭嘴。
二人厮打之中,噗通,噗通,两声,都落了水。
好在池子的水不深,不过腰间。
萧霏没想到,自己曾经一个堂堂的大小姐,竟然与下人厮打,这样的丢脸狼狈。
可那青梅狠起来属王八的,在水里还死掐着她不放手。
新仇旧恨的,大有与她同归于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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