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玖儿却觉得沈七的目光蕴含着一股力量，说不清道不明。
玖儿咬了咬嘴唇，问道：“你……非救他不可？”
沈七忽然笑了。
玖儿沉默。
“走吧。”沈七走到玖儿身旁道：“既然知道万乐平得了疯癔症，我大约能猜出假药案的真相了。因此，我们也没有什么理由待在这里了。”
“你不救万乐平了？”玖儿皱眉。
沈七笑了笑，道：“我尽力了。”
“可是……我说不定能帮上忙呢？”玖儿轻声道。
“可那并不是你的责任。”沈七笑道：“难道你对我今晚的表现不好奇吗？”
玖儿冷哼一声，道：“不好奇！完全不！”
沈七走到一旁坐了下来，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听！”玖儿果断道。
沈七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我跟你说一下疯癔症吧。”
玖儿没有说话。
沈七嘴角微翘，道：“所谓疯癔症，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癔症。但是它又不同于一般癔症，乃会对自己身体和神志造成极大伤害。甚至会让人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自残。得了疯癔症的人，往往会在痛苦与绝望中自杀。而世间根本没有可以治愈疯癔症的药物。因此有一种说法，得了疯癔症的人，就是得了绝症。”
玖儿听到这里，不禁转过脸来看向了沈七。
“曾经有个异想天开的疯子，想出了一个治疗疯癔症的办法。”沈七淡淡道：“由于疯癔症本质上也是癔症，因此只要让患者失去让自己得癔症的记忆，便可以治愈疯癔症。”
“这……”玖儿不禁大惊，“这种办法……能实现吗？”
“能！”沈七肯定道。
玖儿看到沈七肯定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不错。”沈七苦笑道：“那人就是我！我就是那个被剔除了记忆的疯癔症患者。”
“你……”玖儿心中大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原本已经失去了那段记忆。”沈七道。
玖儿敏感地抓住了沈七话语的真正含义。
“那……现在呢？”
沈七愣了一下，旋即从背后解下了包裹，拿出了椴昆木盒，打开后递给了玖儿。
玖儿茫然地接过了椴昆木盒，然后往里一看。
“我天！沈七，你你你，你哪来的这么多朱果？”玖儿的双眼简直便成了小星星。
沈七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说话。
玖儿兴奋地拿着椴昆木盒，小脑袋里不停计划着怎样杀人夺宝。但是再次看向椴昆木盒时，玖儿却发现了另外的东西。
“这是……月下莲的莲子？”玖儿惊讶道：“而且是两颗！”
但随即玖儿发现了不对。
“你……你不是有三颗莲子吗？”玖儿不禁问道。
沈七点了点头，道：“我吃了一颗。”
玖儿一愣，旋即问道：“什么感觉？有什么功效？味道好不好？”
沈七苦笑一声，道：“功效……你不是都见到了吗？”
玖儿一愣，旋即道：“你的记忆恢复是因为吃了月下莲的莲子？”
沈七点了点头。
“怪不得……”玖儿点头道：“怪不得你今晚变了这么多！就像是另一个人似的……”
沈七苦笑道：“没错，就像是变了个人。感觉……很不好！”
玖儿怔了怔，然后将椴昆木盒还给了沈七。
“你不想要？”沈七道。
“你愿意给？”玖儿促狭道：“这可有十四颗朱果和两颗月下莲的莲子！价值岂止万金……”
“愿意。”
“我就知道，你……”玖儿猛然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七道：“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沈七平淡道：“我说，我愿意都给你。你拿走吧！”
“啪——”
沈七捂着脸，不解地看着玖儿，道：“你扇我做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玖儿嘻嘻笑道。
“那你不应该是打自己吗？”沈七嘟囔道。
“打自己多疼啊！”玖儿笑道：“那些话本小说中不都是这样发展的吗？”
“你不是看不起那些话本小说吗？”沈七道。
“看不起是看不起，看过是看过。”玖儿理所当然道：“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好伐？”
“啧，堂堂玄甲卫，也会看言情话本。”沈七促狭道。
玖儿白了沈七一眼，然后拿着椴昆木盒左看右看。
“真是让人心动啊！”玖儿俏皮道：“刚才我都有杀人夺宝的打算了呢！”
“你会吗？”
“会啊！为什么不会？这可是一大笔财富啊！足够我吃喝玩乐逍遥几辈子的了！”
沈七笑了笑没有说话。
“怎么，伤心了？”玖儿嘿嘿笑道。
“没有。”沈七道：“我只是觉得很有趣。”
“什么有趣？”玖儿随意问道。
“你。”沈七道：“你有趣。”
“你你你，你瞎说什么？”玖儿大窘道：“不不不，不要说那些惹人非议、不三不四的话！”
沈七一愣，旋即道：“我又说错话了吗？”
玖儿大怒，道：“你说呢？”
沈七挠了挠头，苦笑道：“虽然我记忆恢复了，但好像还是不太会说话。若是我说错了什么，还请你不要见怪。”
玖儿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说已经猜到了假药案的真相了吗？跟我说说吧。”
沈七怔了怔，缓缓道：“根据我的猜测，这可能是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故事，你当真想要知道？”
玖儿点了点头，示意沈七继续。
“这一切应该都从万乐平的疯癔症开始的。根据之前王经论的话，我猜测万乐平的疯癔症应该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因为从半年前开始，传说中的万乐平开始变得不学无术，开始经常出入风月场所……”
“等等，”玖儿道：“那人不应该是万乐俞吗？先前菁儿不是说，万乐俞才是大少爷！”
沈七不屑笑了笑，语气有些厌恶道：“那不过是万家人的把戏罢了。你还记得当初你说的关于万乐平和万乐俞的名声吗？万乐平原本胸有丘壑，才思敏捷。而万乐俞虽然才能不及其兄，却胜在为人忠厚、正直。一个原本那么积极上进的人，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玖儿不禁深深皱眉，表示不解。
“因为压根就是变了一个人！”沈七冷声道：“原本那个才学出众，胸有丘壑的万家二少爷万乐平，被自己的亲哥哥顶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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