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千余名来自三校的师生经过长途跋涉陆续到达长沙。
润泽也到达了长沙。
他写信给曼琳,但曼琳似乎并不买他的帐。
她还是在紫醉金迷的上海,过着过一日便纵情一日的生活。
她说女人不用管政治,如今的落败,早晚都得死,她只能过一日算一日。
润泽无奈。
时局之下,他又能怎样?
偶尔听到,风言风语,说是曼琳跟以为前朝贵人之子打的火热。
她不牵挂他吗?
他不牵挂她吗?
她放心的下他吗?
他放心的下她吗?
就如当年他的情场韵事一般,曼琳终于活成了曾经的润泽。
他们两个还真是般配!
只是此刻的润泽完全已无心在风月场中。
国家的命运才是他关心的。
他此刻就想当一个好老师。
他最初的梦想在恩师的怒斥下似乎又回来了。
如今的他与曼琳似乎已经渐行渐远了……
这年十一月一日,长沙临时大学正式上课。
这一天后来变成云南联合大学的校庆日。
第二年一月二十日正式开始放寒假,然而下学期在昆明上课的决议。
并且规定师生3月15日前在昆明报到。
二月开始,迁徙昆明。
战时内地交通困难。
女同学还有部分体弱男同学由粤汉铁路到广州经香港、越南进入云南。
还有一部分同学沿着湘桂公路先到桂林,再经过柳州、南宁、越南进入云南。
甚至还有同学组成成了旅行团,行程三千多里路,历时两个月,横穿三个省市,进入云南新校。
总是战火纷飞,路途遥远,却也没有阻挡住学生们求学的道路。
教授、老师们更是义无反顾。
或许在国家大义面前,才能真正彰显出每一个中国人的爱国情怀。
此刻的润泽,才猛然情形,身为老师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而不是无所事事,沉浸在感情的迷乱中自哀自怨。
他要成为民族的脊梁!
至此长沙临时大学改名为云南联合大学。
设立,文、理、工、法、商、师范五个学院二十六个系。
就在学生们入校之后,一下涌入新校的学子如此之多,这才发现校舍紧张异常。
开始紧急修建校舍。
并计划在当年的五月四日正式开课。
没有钱、没有物,要修建校舍谈何容易。
当时的建筑系教授夏先生的设计图易稿十余次。
夏先生忍无可忍,最后一次他当众将建筑稿件摔在时任校长的莫先生面前的地上。
莫校长平静地告诉他:“除了图书资料室做砖瓦建筑,部分教室用铁皮做顶,其余统统做茅草房。”
夏先生听后大怒,“茅草屋农民都会建,干吗要我这个建筑专家来设计?”
“国难当头,用茅草来建大学是不得已而必须做的事情。”莫校长无奈的摇摇头,转既又说道:“还得麻烦先生,看能不能用茅草把校舍做得尽可能好看点、好用点,这还得靠诸位的支持!”
当年的艰难可想而知。
当晚,夏先生按照建茅草校舍的思路再次修改方案。
夏天生点着一盏油灯熬夜修改图纸,旁边的夫人看着修改的图纸一边偷偷的抹着流泪。
这就是战争带来的生活教学的改变。
那个时候日军的飞机常常盘旋飞过昆明,投下一枚又一枚的炸弹。
因此,跑空袭警报似乎也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也就成了云南联大师生的日常。
润泽,就成为跑警报的教授。
每当日军飞机来临,润泽就拿着一块铁皮,四处敲击着,将在教室里面上课或者宿舍、图书馆,校园各个地方的同学们都赶到防空洞里。
他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或许这就是责任,保护学生是身为教授的职责。
也是他反抗的一种方式。
那个时候,还有一位学生,专门写过一篇文章,名字就叫做《斯文教授跑警报》。
在学生的描述中,说是这个“跑警报”也有说法,它不叫“躲警报”也不叫“逃警报”,那是因为或“躲”字太消极,“逃”字又太狼狈。
只有这个“跑”字,于紧张中透着一股从容,最有风度。
原来于文人,这份气节更是弥足珍贵。
文人就是文人,纵使炮火连天也无法阻挡文人的黑色幽默。
大家都发挥着群众的智慧躲避日军的轰炸。
曾有一位教授,找人在教学楼前挖了一个很深很大的土坑,并且在上面盖上木板当作防空洞。
而这个情况被楼上的另外一位教授发现。
一时兴起作了一副带有讥讽意对联,那就是:“见机而作,入土为安。”
那是一段艰难岁月,除了炮弹的袭击,还有就是雨水。
云南气候多雨。
为了防止空袭,那教室的屋顶是用铁皮做的,但这样的教室亦有弊端。
每当下雨,雨打在房顶上叮叮的声音吵得学生根本听不到讲课的声音。
润泽的课程也因此常常不得不中断。
大雨之中,后排的学生根本听不清,有的甚至转头去看外面窗户上的的雨。
润泽只好停下来,他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停课赏雨”!
日子就这样过着,那曼琳还在上海似乎并不打算来到云南。
曼琳写信,说是上海的物价飞涨,她这些年将娘家的陪嫁也差不多快花完了。
言语之中似乎在责怪润泽给寄的钱越来越少了。
润泽很是生气,她似乎根本不知道在云南生活的艰难。
他只回信:“国难当头,云南或者离婚,你这边二选一……”
曼琳在上海的名声似乎也不太好了……
当她收到信的时候,这一次并没有跟以往一样顺带着的是一张银票。
这一次言语简单,就是让她选择,要么离婚要么到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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