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都教。”江晚的脸色突然变了,她看向罗燕,“又是清都教?”
“娘娘知道?”姑苏城倒是有些惊讶。
“知道。”江晚随手抓了一把棋子,捏紧。
她当然知道!
前世,这清都教可是她的心腹大患,最开始只是一个很小的组织,不起眼,她也没太在意。
后来,天将灾害,颗粒无收,又遭遇瘟疫屠城,这清都教趁机招募了不少走投无路的人揭竿而起,学秦末陈胜吴广,打着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类的名号,一路势如破竹,短时间内集了上百万兵马,攻入京州城。
前几天,奕慧领着一批人攻进疏御宫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清都教的标志。
那个曾经插到宫门外,迫使她投降的流云月章,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姑苏学士,你的意思是?”她咬着牙,“那清都教,打算趁机对哥哥出手?”
姑苏城点点头,还好,她不是太笨。
“哥哥在哪里?”她攥紧手。
姑苏城瞧着她的紧张神情,语气也稍稍缓和了点,“别紧张,千澄在我府里,我让友人代替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潜入到了清都教里面。”
“友人?”江晚一愣。
她想起来,前世清都教攻城的时候,为首的一个男人非常棘手,他对她恨之入骨,说是要替挚友姑苏城报仇雪恨。
“你那友人叫什么名字?”
“岑白。”
“是了!”江晚额头上冒出些许冷汗,就是这个名字,那个骁勇善战,杀了她这边好些大将的男人,就是这个名字。
“娘娘?”姑苏城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半晌,“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没什么。”江晚摇了摇头,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我,哀家,哀家知道了。”她几乎将手中的棋子捏碎,“姑苏城,你先替哀家照顾好哥哥。”
“哀家……”
她的身子有些颤抖。
前世,她将大奸臣姑苏城满门抄斩,姑苏城一族几乎被全灭。
那个叫岑白的男人临死之前说了一段很奇怪的话,那段话,她当时没听懂,也没在意,现在想来,隐隐有些懂了。
“娘娘?”罗燕扶住摇摇欲坠的她,“你脸色不太好看,要不,先回去休息?”
“我没事。”江晚抓住姑苏城的袖子,语气略有些激动,“那个岑白,可信么?”
姑苏城不太明白江晚怎么就突然激动起来,他捏着袖子,狐狸眼眯成一条缝。
“生死之交,肝胆相照。”
江晚恍然。
仿佛有一条线正在将某些东西串起来,这串不太清晰,只是隐隐能看出个轮廓来。
只是一个轮廓,便足够她胆战心惊了。
“不会背叛你?不会倒戈?”她声音急切。
“当然不会。”姑苏城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我与岑白生死之交,从小就在一起,堪比亲兄弟,他背叛谁也不会背叛我。”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江晚笑了两声,笑得姑苏城和罗燕心里发毛。
“娘娘是得了失心疯了么?”罗燕一本正经,“这么多年,终于登峰造极,开始疯癫路线了。”
姑苏城若有所思。
“哥哥,拜托姑苏学士照顾了。”江晚的脑子不太够用,尤其是现在,她需要好好顺一顺。
“自然,我与千澄是知己。”姑苏城说,“千澄的事,就是我的事。”
江晚越发觉得有点懵。
前世,哥哥疼她,但从来没提过他与姑苏城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她一怒之下将姑苏城斩首的时候,哥哥也没说什么,只是好些日子不理她罢了。
太乱,太杂。
脑子不够用,想这些东西想的脑壳疼。
“哀家知道了,姑苏学士就先回去吧。”她挥了挥手,“罗燕,你跟哀家回天香殿。”
她需要静静。
姑苏城双手交叠,行礼,“是,太后娘娘。”
江晚往前走了好一会,突然停下来,“望姑苏先生能恪守本分,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官,哀家定当护佑姑苏先生周全。”
她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没头没脑,姑苏城的嘴角却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咦,娘亲怎么走了?”小皇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发现江晚和罗燕都不在这里了,憋着嘴,有些失望。
“皇上今天可读书了?”姑苏城弯了弯腰。
“读了。”顾羽拿着毛巾擦汗,“姑苏先生是不是有新书要给朕?”
“真聪明。”姑苏城从袖子里拿出来两本书,“皇上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圈起来,等下次上课臣再给皇上讲解。”
小皇帝眼睛闪了闪,注意力从江晚和罗燕身上移开,欢天喜地回去练功。
姑苏城站直了身板,抄着手,望着宫里起伏的亭台楼阁,眼睛一贯眯着,缓步回家。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忠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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