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笑道,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许亦静看着我,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卷起袖子叉起腰,“我问他?我问的着吗?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那他又是我什么人呢?”我耸耸肩,浑不在意地打开了电视,坐在了沙发上。
许亦静瞪了我一会儿,点点头,“行,我不操心,你随便吧。”然后转身回屋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我的电视,心情非常糟,脑子里回忆着上周五我们看的电影,回忆着他跟我说的话,回忆着周六晚上他还有说有笑的给我打了电话。
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呢?我不明白,但我想这必定有他的缘故。
这时,许亦静的房门又‘呼’地一声被拉开,她从里面冲了出来,夺过电视机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站在我面前,“苏弥,你俩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着她,“怎么了?”
“他以前来家里可不是这样,他以前可是能呆一个小时就绝对要呆俩小时的,但我刚才留他吃饭他都拒绝了。”许亦静很激动的指了指门口,仿佛林江南仍在那里似的,“还有他刚才那样子,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看都不看你一眼。就这,你告诉我没事?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我瞎?”
“你不傻,我傻;你不瞎,我瞎。行吗?”
“不行!”
“那你要我怎么着啊?他突然就这样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问他去啊!”
“我问他什么?问他为什么忽然不理我了?为什么忽然不看我了?我是他什么人啊?我是他女朋友吗?我有什么权力要求他非得理我非得看我?”
许亦静用手点指着我,指了好一会儿,气道:“你又这样!你又这样!以前姚峰跟你分手的时候你就这样!你他妈多问两句你会死啊你!”
“我问两句不会死!但我不问也一样不会死!”我站起来,把怀里的靠垫扔在沙发上,“他跟姚峰不一样,我不是他女朋友!他愿意喜欢我就喜欢,不愿意就拉倒!难道我拒绝了人家,还要求人家对我不离不弃的吗!”
“行,苏弥。”许亦静走到我面前盯着我打量,像在看个怪咖,“那你现在就拍着胸脯跟我说,你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林江南,他是来是走你根本无所谓。”
我微微扬着下巴,跟许亦静对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脸很紧,用力的绷着自己的情绪。
好半晌的对峙后,许亦静叹了口气,有点不耐烦地说:“算了,你也不用跟我说,你自己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她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外衣,又对我道:“你的确不是他女朋友,你们俩彼此之间没有责任,但你有没有付出感情呢?你不需要他给你一个交代,那你自己要不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呢?咱就算死是不是也得死个明白啊。”
我没有说话。
许亦静犹有不甘地又说:“那要不我帮你问,行不行?”
“不用了。”我说。
她极其憋闷地大声叹了口气,“那你是打算就这样了?”
“男朋友也好,追求者也好,或者是朋友也好,离开的理由无非就是不喜欢了,累了,厌烦了,还能有什么吗?我曾经是怨过姚峰让我的感情死的不明不白,可我现在觉得死就是死了,死的明白也是死,有什么区别。难道问明白了我就不会难过?没准更难过。”
“那万一他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呢?”
“他能有什么苦衷?难道是我妈给了他五百万让他离开我?”我笑了一声,“话说回来,既然是难言的苦衷,问了不也是白问?问了,还得麻烦他去编个理由编个借口。”
许亦静拿着她的衣服在手里卷了又卷,装作好像是在收拾一样,好一会儿,她把衣服又丢回到沙发上,张开双臂过来一把把我抱住了,“我刚才太凶了。”
我也抱住她,嘴角微微地颤抖了几下,“可不咋滴。”
夜里我辗转难眠,床头柜上摆着那朵永生花。永生花的底座上有一个开关,打开它,草地上就会亮起点点温柔的灯光,我躺在床上,盯着这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花外面那半个胶囊形状的玻璃罩,跟我当初读《小王子》时所想象的玻璃罩一模一样,那个小王子用来给玫瑰挡风的罩子。我始终没有问过林江南他送我这个摆件的意义,于是到现在这个光景下,它便有了好几种解读。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小王子的眼里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还是狐狸眼里独一无二的小王子。可细想其实又没差别,反正最后都是悲剧。
是的,我觉得《小王子》就是个悲剧。小王子最终离开了狐狸,可能也没能再回去自己的星球。虽然故事的最后飞行员说他回去了,可我想,如果他真的能回去,又怎么会在离开的那天跟玫瑰说那句‘永别’。
我读完《小王子》这本书大概有快十年了,始终还记得小王子离开自己星球的那个早晨。读的时候我想小王子真傻,怎么可以这样就离开了,可后来却觉得小王子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从容的做完了他该做的事,他向他的玫瑰道别了。
后来我又觉得狐狸很傻,明知道小王子惦记着他的花,却还要小王子驯养他。
现在我才发现,最傻的还是玫瑰。
小王子离开的时候,花儿说:“是的,我爱你。但由于我的过错,你对此一无所知。试着快乐一点儿……别管这个罩子了,我用不着它了。你已经决定要走了,那就走吧。”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