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右强忍着头疼,杵着刀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见过山鸡说人话呀,会喊爹娘?”
“你怎么知道它们不会,你又没听过它们说人话。”
嘴上开着玩笑的宁潇潇,满眼担心地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劲。
“你行不行啊,要不本大人送你回去看大夫,省得你等会又‘鬼上身’,你再倒下来,本大人就不管你咯。”
“本官有那么弱吗?本官只是记起了一些东西。”
脸色苍白的辰右捡起地上的火把,走向宁潇潇方才所说的柱子。
“这是石头做的?”
“你也觉得奇怪吧,石柱怎么可能被烙下火印?”
宁潇潇举着火把,蹲了下来,发现刚刚让辰右摔倒的土坑,这个圆形的深坑,仿佛就在告诉他们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我的亲娘呀,有人把这根木柱子拔走了。”
“什么?”辰右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潇潇,“几十斤的木柱被人偷了。”
“纠正一下,是被烧成木炭的废木柱,偷这个做什么?”
宁潇潇总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土坑,而是一个引诱他们踩进去的无底深潭。
“是不是附近的樵夫过来捡过木炭和木头,若是这样的话,倒是不奇怪,最近冷得反常,应该快下雪了,这时候,捡些木炭应该会很好卖。”
“真的假的?整根柱子抬回去,会不会太贪心了?”宁潇潇不信。
辰右拿着火把稍稍往前走近了一些,竟在破桌子底下,发现了半本烧剩的账册,他翻开一看,眼球猛地一颤,有些说不出话来。
“辰右大人?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好奇的宁潇潇一跃上前,凑了过来,顺着辰右的视线,低头看去,满脸的惊讶,心头猛地一寒。
这本账册上面写的都不是数字,而是某种特殊而易懂的符号,上面画了猪,山鸡,菜,小麦,每一个符号都画得很别致,还用‘筷子’一样的竖勾,标注了数量。
“辰右大人,你想的,是不是和本大人一样。”
“应该是。”
宁潇潇看着他,深吸了一口凉气,道出了一个诡异的事实。
“这闫家夫妇不识字。”
“既然不识字,又怎么可能在临死写一个‘没写完’的字?那三个点,如果不是偏旁,又会是什么呢?”
顺着辰右的思路,宁潇潇大胆地猜测道:
“要么,这是死者临死前留下的符号,一个指代凶手的符号,一个他们认为能帮助官府找到真凶的线索,要么,这就是凶手抓着他们的手指,刻意在地上留下的记号,他想做什么?挑衅官府,故弄玄虚?”
“不管是哪一种,这解不开的谜团,就像掩盖在真相上的黑布,不扯开看看,怕是没办法了。”辰右搂着额头,摇了摇头。
“放心吧,本大人已经飞鸽传书去梨千城,洛水城的衙门,让衙差们帮忙询问事主,关于那个神秘青衣女的事,相信不出两天,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宁潇潇抿着眸子,紧盯着头疼的辰右。
“不如先回去吧,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万一,你倒下了,本大人背着你可跑不快啊。”
“开什么玩笑,主城这里怎么可能有野兽…”
话音未完,远处传来阵阵狼嚎,紧接着便听到马的惊叫声。
“糟了,有狼!”
两个人拿稳火把和佩刀,顺着山坡滑了下去,拴在树上的两匹骏马正惊慌地踏着马蹄,想要挣脱绳索逃跑。
狼群的眼睛就像萤火虫一样,散发着诡异的亮光,布满了整个山坡。
“辰右大人,下回再也不要来这里散步了,‘山贼’这么多。”宁潇潇缓缓地拔出锋利的长刀。
“宁大人还有心思开玩笑,也就是说这几十匹狼,对你来说游刃有余啦?”辰右扬起嘴角,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狼嚎,兴奋得血脉沸腾。
“最开心的人是你吧,辰右大人,这么多狼毫,够你做几十斤毛笔了。”
两个人疯狂地扬起嘴角,将火把直插土地,手持长刀,向着狼群冲去,在月夜下,鲜血在空中挥洒,刀锋上的血滴落一地。
厮杀过后,不能力敌的狼群带着受伤的伙伴,朝着森林的尽头仓惶地逃去。
*
乌云渐渐将弯月遮盖,躺在长椅上的女子拿着某人写回来的家书,甜丝丝地笑着。
虽然,他写的家书,只有短短十五个字。
晴,殷红山楂初蒙雪,心思娘子谁可知。
“不知,不知。”
她低头将这封家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却忍不住娇嗔道:“就写这几个字啊,够谁看啊,也不懂得多写一些,不解温柔。”
叩叩——
顾管家礼貌地敲响了舜华的房门。
“大小姐,老奴打扫阁楼的时候,屋顶突然掉了这么一个木盒子下来,看着这锁,好像是老爷的东西。”
“爹的东西?”
舜华轻轻地放下家书,伸手接过顾管家递来的小木盒,上面蒙了厚厚的尘土,还挂着一个很古怪的锁。
“这把锁,居然没有锁眼。”
刹那间,她记起他爹失踪前,曾告诉过她,千万别好奇阁楼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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