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榆木脑袋开窍了?
舜华别过视线,不敢看他,望着湖面映着的点点星河,心跳有点加快。
“这句话,你不是在天下第二庄听到的吗?为何那时不问我?”
傅木槿扯着身子,微微往前倾,柔声道:“那时,言兄昏迷了,傅某打算等你醒来了再问,如今,你我婚事已定,言兄,你是男子还是女子,也跑不掉了。”
修长的手指不安分地滑入她指缝中,与之紧紧相扣。
“听你的意思,你很委屈,想跑了?”她眯着眼睛,像只可爱的小胖狐狸一样,盯着他看。
“言兄误会了。”
“嗯?”
他满眼捕获猎物的眼神,望着舜华,举起她的手背在唇间落下一吻,声音魅惑地说道:“傅某说的是你,跑不掉了。”
天空淅淅沥沥地降下小雨,滴落在那两颗扑通作响的小心脏上。
雨中的两个人相视而笑,正要起来躲雨,一个穿着蓑衣,白发鬓鬓的老者走上前来,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敢问兄台,今年是何年何月何时何刻?”
傅木槿牵着舜华,低头疑惑地望着她宠溺一笑,正要回答老者的问题,怎知,那个白发鬓鬓的老者疾步上前,撞向了傅木槿,等舜华反应过来时,傅木槿已经倒在了地上,瘫倒在血泊之中。
夜空顿时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老者拔出来的刀锋正在滴血,鲜血一滴一滴地随着滂沱的夜雨,流向湖边。
“木槿,木槿?”
泪花满目的舜华跪了下来,焦心地喊着他的名字。
“快...走...”
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心口处流下,他躺在地上虚弱地喊着她离开。
“你怎么能...让我留下你一个人走?”
女子颤抖地伸出手捂住他的伤口,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就连触碰他的指尖都在颤抖。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往后余生,若是没了你,让我怎么活?”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抹去她的眼里,手刚伸到半空,便重重地垂了下去。
“言...兄...对...不起..”
模糊视线里的人重重地闭上了眼睛,泪崩的舜华紧紧地护在他身前,抱着他的头,痛哭不止。
女子抽泣的哭声,如同这场冰冷的无情雨,哭得人揪心不已。
不知何时,那个手持血刀的老者仿佛有些动容,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舜华咬着牙,背起傅木槿,朝着药庐的方向缓缓地走去,自言自语道:“别怕,伯父医术精湛,一定能治好你的,你还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我们一定能相守到老...”
可是不管女子怎么哭,她背上的男子都没再作回应,死寂般地闭着眼睛,双手无力地垂在半空。
*
毫不知情的傅行正拿着一大叠红纸,打算练好书法,写些喜帖,忽闻一阵惊叫。
他愕然回头,从一稻的口中听到了自己儿子遇刺的消息。
刹那间,毛笔从手中跌落在了红纸之上,吧嗒一声,在纸上落下了些许墨迹。
喜庆的红纸上浸满了乌黑的墨汁,顿时晕染了一大片。
傅行急匆匆地来到傅木槿房间,只见自己儿子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作为一个医者,他下意识地走到床前,抬起儿子的手腕,替其诊脉,努力了稳住自己的情绪。
“还有救,还有救,一稻,你还不快去准备热水,还定在这里干什么?”
闻言,脸色煞白的小书童擦了擦眼泪,冲了出去。
“好,一稻马上去。”
舜华直勾勾地望着床上的木槿,满脸的泪痕,像是魔怔似的,一动不动的。
傅行看着她,心中不禁起了一股无名火。
“闲杂人等,马上出去,傅某人现在不想看见你。”
错愕的舜华抬起头,对上那双和傅木槿相似的眼睛,忍着眼泪,默默地从房间退了出来。
心中仿佛好像破了一个洞,一个怎么填,都填不满的洞。
她细声呢喃道:“有救就好,有救就好。”
忽而,一阵雷鸣从她身后响起,她错愕地回过头,凄惨地笑了。
对啊,她发过毒誓的,怎能心存侥幸。
如今,毒誓终于应验了。
可是为什么受伤的人是他,不是自己?
紧闭的房中一夜灯火通明,傅行抢救了一夜,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才从阎罗王手中把儿子的命稳稳当当地抢了回来。
每隔一个时辰,探一次儿子的鼻息,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若少一回,他便皱一次眉头。
“老爷,既然公子已经平安无事了,不如,一稻出去和小胖子说一声。”
“等等。”傅行抬起眸,神情冷漠地说道:“去把木槿和方小云的婚书拿来?”
“婚书?为何要拿婚书?”一稻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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