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默默转过身,心情复杂地耸动着肩膀,忍不住偷笑。
小傻瓜这下该被吓呆了。
哈哈哈...
小书童要命地喊道:“老爷出大事了,还有公子,你可千万别出来。”
话音刚落,走路带风,倾世绝城的傅木槿穿着一袭浅缥色的衣裳,走出了药庐,一如仙人之姿,全然不负他傅狐仙的名号。
方小云完全看呆了,张着嘴半天都没合起来,嘴角还流着哈喇子。
舜华咬着食指,用手挡着眼睛,默默地看着傅木槿走过来,搭着自己肩膀。
“早,言兄,这位婆婆是?”傅木槿轻声问道。
“婆婆?谁是你婆婆?”方小云插着腰,大声嚷嚷道:“我是你未来的娘子,方小云。”
话罢,耳边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杂声,众人转头看去,原来傅行从四、五阶楼梯上摔下来了。
“爹——”
半炷香后,傅行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画卷,质问道:“这画像上的人是你,那傅某人上次在白家见到的小姑娘,又是谁?”
“额...”方小云有些心虚,故作兴奋地说道:“那是我家小妹,上次小云刚巧出去了,没见着伯父,家父为了给你看个样,就让我家小妹出来了,放心吧,我和我家小妹长得一模一样。”
“哪一模一样了?”傅行愤怒道。
“伯父,你别动怒啊,这画像中的人确实是我。”她伸出涂满丹寇的手指,指着画像上的人,肯定道。
“你敢发誓吗?”一稻也觉得很生气。
“我敢。”方小云挺直腰杆保证道:“这是四十年前,家父特意找宫廷画师给我画的,当时皇上还想选我进宫做秀女呢,只是当时,好不凑巧,镇上一场瘟疫,让小云得了天花,才错过了佳期。”
“......”蹙眉的傅行旁敲侧击道:“敢问方姑娘可曾摆过六十大寿?”
“说什么呢,本姑娘还几年才六十岁...”
等方小云发现自己说漏嘴之时,傅行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了。
可惜他又不能发作,若是他乘势发怒,让方小云退了婚,岂不是白白替儿子完成字据上的第一件事,接受那个姓言的?
不成不成,先忍下来,日后再拿这件事去和方家退婚。
方小云见傅行不吭声,便站了起来,刻意坐到傅行身边,打圆场道:
“若是傅公子不愿意的话,傅老爷也成,小云见你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咱们年纪相仿,也比小傅公子要多些话题,不如,本姑娘吃亏一点,咱俩凑合凑合一起过。”
这番话惹得傅行一阵恶寒,连忙说道:“我家夫人是出去养胎了,你少打傅某人的主意,我爹和你爹是世交呢,注意着点辈分,‘小侄’。”
“额,那行吧,小傅公子也不错。”
方小云娇媚地抬起眼眸,看着傅木槿眨了眨眼,看得他心惊胆战,急喊道:“言...言兄?”
怎知转头一看,方才还站在这里的舜华,居然不见了踪影。
“公子,你别找了,小胖子早就溜去隔壁帮方世伯干农活了,想必,这坑得你自个儿慢慢填了,一稻还要去看看昨天帮老爷泡的黑大豆怎么样了,先走了啊。”
小书童拔腿既溜了,傅木槿微微挑眉,面有难色地看着傅行,冷冷地问道:“爹,以你所见,这婚事你说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傅行事不关己地说道:“既然昨夜为父立了字据,一切就按字据作准。”
方小云满脸堆笑地问道:“什么字据啊?”
傅木槿一言难尽地望着眼前这个定婚对象,默默地转身叹了一口气。
*
舜华在药庐门口碰见了正要出门做农活的方世伯,对方盯着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狐疑道:
“傅先生说会过来帮忙干活的小伙子,就是你?”
舜华裂开嘴,僵硬地笑了笑。
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老头,是昨夜提着灯笼照马车,扰了她和傅木槿好事的人。
这村子怎么人这么少,傅行口中的方世伯,偏生就是他啊,可千万不能被他认出来才行。
“应该...是我。”
“看你细皮嫩肉的,日头也没怎么晒过吧,干过活吗?”老头一语中的地说道。
“未曾,可是晚辈学东西很快的。”
“罢了,反正就今天,既然你是傅先生介绍来的,老夫也不用客气,可以尽情使唤你了。”
尽情使唤你了...
尽情使唤...
尽情...
老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奸诈,额冒冷汗的舜华伸出手,颤抖地接过他递来的镰刀,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老头云淡风轻地说了句让人震惊不已的话。
“你今天要干的话不多,只要在日落前,砍完五亩田的甘蔗就行了。”
“五亩田?”
慌张的舜华指着方世伯和自己确认道:
“只有你和我吗?怎么可能砍得完?”
“你错了,只有你,老夫今天就是去给菜田除除草的,快跟上来吧。”
方世伯背着箩筐潇洒地转过身,越过惊愕的舜华往田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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