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挑眉,指尖轻抚过她的眉眼、面颊,最后抵在她的唇瓣上,“我这人一向小心眼,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给别人。你要嫁容折酒,我偏要你们做不成夫妻。你以妾的身份嫁给他,你猜,他将来会不会另娶名门贵女?啧啧,伏低做小的妹妹,真可怜。”
谢锦词盯着他。
男人的桃花眼漆黑沉冷,唇瓣的弧度却是讥讽上扬。
她横眉冷对,“就算做妾,我也不嫁你!”
许是自幼一块儿长大,她跟他一样倔强。
沈长风低笑。
他起身,慢悠悠掸了掸锦袍,“带着你哥哥,赶紧滚。你不给我做妾,我也不稀罕娶你。”
谢锦词见地面还散落着兵器,料想大约是自己哥哥找沈长风算账,结果反被对方揍了一顿。
怎么算都是自己理亏。
她扶起嗷嗷惨叫的风存微,灰头土脸地离开。
好在沈长风出手还是拿捏着分寸,风存微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内脏骨头什么的都还完好。
他躺在床上,哭唧唧地跟谢锦词诉苦。
谢锦词端来药汁,“哥哥也是,出身将门,却连拳脚功夫都不会……如果将来上了战场,可该怎么是好?”
“我才不上战场呢!在上京吃喝玩乐多舒服,上战场做什么?”风存微嫌药苦,摆摆手不肯喝,“就算四国打起来,我作为父亲唯一的儿子,也是不必上战场的。”
谢锦词拿他没办法,便让跃跃欲试的萧幼恩给他喂药。
她想了想,命梨白备上厚礼,打算去沈家探望老太太。
于情于理,怎么都要去的。
顺便……
少女鼓了鼓白嫩的腮帮子,私心里也想在祖母面前告沈长风一状。
她不信这世上没人治得了他!
老太太置办的院落很大,各处院名也仍旧是按照临安城府邸取的。
踏进降鹤院,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已经等她很久。
“祖母!”
谢锦词鼻尖一酸,径直扑进老人家怀里。
“不过才离开三个多月,怎么瘦成了这样?”老人家心疼不已,亲亲热热地把她搂在怀里,“可是受了委屈?谁欺负你,你说出来,祖母给你做主!”
谢锦词连忙道:“是沈长——”
“哟,这可真是巧了,五妹妹也来探望祖母?”
容貌秀丽、身姿修长的沈长风,穿鸢尾蓝绣银外袍,慵懒踏进门槛。
他的桃花眼噙着温柔笑意。
在谢锦词看来,却分明闪烁着凶恶狼光。
谢锦词告状告了一半,就不敢再告下去。
沈长风向老祖母请过安,笑眯眯立在一侧,“妹妹刚刚在说什么?也说出来让我听听。”
谢锦词往老太太怀里钻了钻,眼睫扑动,不敢多看他一眼,“没什么,没什么……”
沈长风撩了撩袍裾,端雅地在大椅上落座,“妹妹瞧着清瘦不少,可是受了委屈?”
“没有受委屈……”
“那怎么瘦了?”
“许是……思念祖母的缘故。”
谢锦词抱紧老太太,害怕得不敢抬头。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拍拍她的小脑袋,温声道:“留下来陪祖母用晚膳,天黑也无妨,你和你四哥哥感情最好,叫他在凌恒院收拾间厢房,今晚你就住这里。放心,我会派人给你舅舅打招呼的。”
老太太才来上京,还不知道琼林宴和演武场的事。
谢锦词哑巴吃黄连有苦不敢说,只得憋着一口气应下。
用罢晚膳,谢锦词做贼似的踏进凌恒院厢房。
她沐浴过,把花窗和槅扇全部锁死,又搬来纱橱抵在门后,才松了口气。
四月初的夜里,仍旧带着凉意。
她挑亮几盏灯,拥着被衾坐在床帐里读书。
尚未翻过几页,外面响起叩门声:
“谢锦词,开门!”
是沈长风的声音!
谢锦词连忙抱紧被褥,“我睡下了,你,你有事明日再来!”
“祖母让我给你带了东西。”
谢锦词不忿,“祖母才不会让你给我带东西,你就是想哄骗我开门!”
“真的,骗你是小狗!快开门!”
谢锦词犹豫良久,才赤脚下床。
她费劲儿地推开纱橱,打开门栓。
沈长风已经挤了进来!
男人身量高大修长,掩上房门,盯向眼前少女。
她穿松松软软的牙白寝衣,乌青鸦发披散在腰际,越发衬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一双雪嫩纤细的小腿在裙下若隐若现,绵白娇嫩的脚丫子小巧可爱,圆润的脚趾头粉红剔透。
粉雕玉琢的少女,偏一点红唇点睛似的,平添明媚香艳之色,衬得一张小脸儿恰似将开未开的芙蓉。
他看着,舌尖抵着上颚,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瓣。
谢锦词往后缩了缩,乌黑的眼睛里难掩害怕,“祖母让你带的东西呢?交给我,你就,你就可以走了……”
走?
沈长风邪肆一笑,突然把她打横抱起!
谢锦词惊叫!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