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词喜滋滋地赶往降鹤院,半道却被沈长风揪了耳朵。
少年挑眉,“谢锦词,你还敢到处晃悠,祖母四处找你麻烦呢,扬言要打你板子!”
“打我板子?”
少女茫然。
沈长风揪着她耳朵往降鹤院走,“可不是吗?你在女学跟男人传情书,祖母若是知道了,不打你板子打谁板子?”
谢锦词恼火,“只要你不去祖母面前搬弄是非,祖母又怎会打我板子?你揪我耳朵干什么?疼!你轻点儿!”
说着,伸手就去抓他头发。
两人是打闹着长大的,谁也不怕谁,竟一路打去了降鹤院!
到了降鹤院,江老太太一抬头,就看见孙子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脸颊上赫然印着一个通红巴掌印!
孙女发钗歪斜、耳朵红红,泪盈盈的小模样可怜极了。
她放下茶盏,习以为常地板起老脸,“今儿又是谁先动的手?”
“他!”
“她!”
两人不约而同指向对方。
可老太太如今最喜欢谢锦词,于是没给沈长风好脸色,“这么大的人了,眼瞅着就要娶媳妇,怎的都不知道礼让幼妹?去,把佛经抄两遍!”
说着,疏桐就捧来了佛经和笔墨纸砚,恭敬地请沈长风抄经。
沈长风瞪了眼谢锦词,不情不愿地坐到旁边。
谢锦词没管他,赶在老太太开口前,笑眯眯地给她揉腿,“祖母,我听说府里要有喜事了?真好,说不准明年祖母就能抱上曾孙了呢!”
老太太满脸欢喜,戳了戳她的脑门儿,“就你消息灵通!那你倒是说说,那江家小子哪点好,灵兮嫁过去,又有什么好处啊?”
“江公子也教过我呢,我保证他是个很好的人!”
谢锦词扳着手指头说给她听,“虽然江公子当了三年教琴夫子,却也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所以他万万不会欺负三姐姐。江家又是上京的显赫官家,三姐姐嫁过去绝不会受委屈。更何况江公子还有考取功名的志向,等他来年高中,三姐姐说不定就是状元夫人了。祖母您想想,天底下哪还有这样好的事?”
少女分析得头头是道,惹得老太太笑声连连。
一直以来,她都悄悄留意着江谙这个后生,本想着沈冰雁是姐姐,理应先敲定她的婚事,不料江谙竟然喜欢她的灵兮。
把灵兮嫁进这样的清贵人家,她自是百般愿意,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老人家坐在圈椅上,望着满院子的丰厚聘礼,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摸了摸谢锦词的脑袋,“瞧你把江家小子夸的,这门婚事呀,我允了!”
谢锦词笑容灿烂,“那词儿先替三姐姐谢过祖母了!”
她正想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思翎,老太太又拉了她的手,“你别急着跑,过来!”
谢锦词不解地靠过去,一抬头就瞧见老太太正喜滋滋地翻出一本画卷。
老人抚着她的脑袋,温声道:“你三姐姐已经说好了人家,冰雁丫头、思翎丫头又有你义母和二房的林姨娘做主,现在就差你没个管事人。你别小看这画卷,这可是祖母花了银子从媒人那里买来的,临安城所有名门公子都在——”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呢,谢锦词拔腿就跑。
老人家被她气笑,转向沈长风,“长风常常在书院行走,接触的名门公子多得很,你跟祖母说说,可有合适词儿的?”
沈长风边抄经文,边笑道:“不瞒祖母,临安城里的名门公子,长得好的皆是纨绔,奋进努力的又个个儿都是歪瓜裂枣,哪里配得上五妹妹?”
“听你这语气,怎么,竟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祖母,临安城十分钟灵毓秀,七分被我独占,剩下三分才被其他人瓜分,您说呢?”
江老太太觑着他。
她这孙儿在外素有君子名声,可皮囊里却分明藏着个傲娇反骨的芯子,任何人到他嘴里,皆都一无是处。
将来也不知哪家的姑娘倒霉嫁给他……
她想着,无奈摇头,“罢了,不提这个。”
老人呷了口茶,压低声音:“我听你父亲提起,中秋前后,东宫那位,可能会驾临江南?”
沈长风提笔的手顿住。
良久,他笑了笑,“大约是圣上派来南巡的。太子年轻,巡查地方政绩,大概是圣上对他的历练。咱们沈家多年来安分守己,祖母不必担心。”
江老太太点点头,“我听你父亲说,同行的还有上京夜家大小姐夜九姿、大司马府的掌上明珠风晚筝。这些个千金贵女,身娇肉贵,不辞千里跟来江南作甚?”
大司马府,风晚筝。
沈长风听见这个名字时,桃花眼底掠过一抹凛冽。
“长风?”
江老太太又唤了声。
沈长风回过神,笑容如常,“谁不知道太子选妃在即,这两人都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自然要跟来江南,在太子面前讨个好脸。”
老太太听见“太子选妃”,眉间微蹙。
她握着茶盏的手松开又收紧,反复之后,忽然屏退房中丫鬟婆子。
略带浑浊的老目,定定注视着沈长风,“我有三个儿子,除了因病早亡的老三,另外两人一个循规蹈矩,一个离经叛道,都不是官途高升的料子。孙子里面,唯有廷洵和你最是聪慧。可廷洵一心扑在断案上,常常一连数月宿在都察院和大牢。府里的明白人,就只有你一个。”
“祖母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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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还记不记得谢晚筝,楔子里出现过,哦我终于要给她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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