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寒斜勾着唇,弯起的桃花眼隐在淡色烟雾中,叫人难辨其中深意。
他嗓音慵懒含笑:“要汾酒,添了梅香的那种。”
“知道了知道了,每回过来,不都是要的那种酒吗?”
少女轻哼了声,风情万种地下楼离开。
燃着馥郁合香的雅间里,两个少年相对而坐,一个抽着烟,另一个面色冷沉,起身将槅窗推开。
夜风吹进来,那股刺鼻的浓香顿时消散不少。
沈长风负手立在窗前,虚盯着一街之隔的瑢韵轩的牌匾,“我记得姑姑曾经最爱喝的,便是用梅花酿制的汾酒。”
被烟雾笼罩着的少年,看不清神色。
他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凶狠地抽烟,许久,才哑声:“难得你还记得。”
沈长风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淡声问道:“此趟上京之行,可有收获?”
“自然不会虚行。”
傅听寒嗓音仍旧沙哑,却难得多了几分正经。
“九年前,大司马的幺女风茗烟下嫁到扬州平轩伯爵府。只是这桩婚事,似乎并非大司马所愿,自风茗烟出嫁后,便未与大司马府有过来往。
“你买来的那个小姑娘,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年纪,与大司马九年前嫁女的时间完全吻合。
“若不出意外,词儿应该就是风茗烟和平轩伯爵府谢世子的女儿,也就是当今大司马的嫡亲外孙女!”
沈长风眯起暗色的桃花眼,“这么说,我倒是承了大司马一个人情?”
傅听寒摇了摇头,面色微凝,“我看未必。风茗烟九年不与大司马府往来,九年,足以改变许多事。万一大司马早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嫡亲的外孙女又如何?”
“听寒,你错了。”
立在窗边的青衣少年,缓缓回头,将长街上的暖色灯火掩于身后。
他薄唇轻勾,深邃眼底一片灼然,那沉淀在一起的阴冷与炽狂,交织缠绕,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迸发而出。
不是参与赌局的忐忑虚浮,而是掌控一切的笃定与威傲!
花几上,金座烛台的火光旖旎微薄。
于此光芒中,傅听寒仿佛从少年眼中,看见了十年前浸浴在火光烛天里,那个刚毅不屈的男人。
一人立,却有着俯瞰山川、力挡千军万马的凌盛气势!
手中的细烟枪倏然滑落在地。
他静静与少年对视,封藏在心底的久远记忆似要破土而出。
恰此时,雕花槅扇吱呀一声轻响,取了汾酒返回雅间的蓝衣少女笑吟吟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绿衣少女。
傅听寒弯身捡起烟枪,再抬眼时,脸上笑容邪气,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动的端倪。
沈长风掩上槅窗,重新歪坐回软榻,绿衣少女立刻水蛇一般缠上他的腰。
他顺势搂住少女,笑意温温地吟道:“龙城胆气尚未减,戎马一生驭天兵。”
正在斟酒的蓝衣少女朝他暗送秋波,娇叹道:“沈四公子好文采!”
傅听寒眸光一闪,眼底沉霭顿时拨云见日,清明如水。
他饮下梅香汾酒,一字一句道:“的确是句好诗。”
……
醉霄楼,蔷薇厅。
钱佳人捏着手帕仔细擦净了手,招呼站在一旁的谢锦词:“词儿,过来坐,和人家一起吃!”
满桌珍馐香气诱人,谢锦词摸了摸早就咕咕叫的肚子,抿着唇摇了摇头。
赵瑾萱姿态优雅地夹了一箸菜,冷嗤道:“主仆不同食,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比你主子倒是强一些。”
钱佳人瞪了眼对面浓妆艳抹的赵家小姐,起身亲自去拉谢锦词坐下。
“词儿,想吃什么只管吃,反正银子都是人家祖父出的,不吃白不吃。”
他塞了一双筷箸在小书童手里,又哼哼唧唧地瞥了眼赵瑾萱,这才用手帕挡住半边脸,斯文小口地吃菜。
赵瑾萱强忍着怒意,啪的一声把筷箸拍在桌上,“钱佳人,你什么意思?银子是你祖父出的,你的书童便可以与我同桌而食吗?还有没有尊卑规矩了!”
“哟,是谁不讲规矩啊?竟敢惹得咱们赵小姐不开心?”
槅扇被粗鲁地推开,锦袍加身的沈廷逸大步跨门而入。
他一看见披着雪氅飘飘如仙的赵瑾萱,眼睛都直了,还是身后的小厮小声出言提醒,他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移开目光去瞪钱佳人,凶恶道:
“你这个娘娘腔,也配坐在这里吃饭?!赶紧给本公子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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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听寒:“嗐,我终于又出场了!去一趟上京可真不容易!长风,你得好好补偿我!”
沈长风:“你想要什么补偿?”
傅听寒:“好说好说。不如,咱们去床上聊聊人生?”
沈长风微笑:“呵呵。”
作者有点忍不住了:“听寒别闹,你可是本书重点人物,请不要gay里gay气!”
(大家可以猜一猜傅听寒和沈长风的关系哦,还有他俩不为人知的身份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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