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血域树提前结果,预示有魂魄复苏。
“飞儿跳,跳儿飞,奔来跑去玩又闹,闹,闹……”
空灵的歌声自血域树顶端传来,血域树下一个个身体糜烂的人佝偻着身体,随着歌声一点点舞动。
那些没皮的人看不见没被感染的人,自己跳自己的。
蓑揶拧眉去看,血域树的枝尖吸附着蓝色翅膀的小虫,蓑揶撞了撞旁边的雨之。
雨之素净的眉眼顺着蓑揶的视线望过去,没有波澜的面容被瞬间吸引。
雨之看见的与蓑揶所见不同。他没有注意到那些细小的虫子,他只看见一个人影——
亭亭玉立,眉眼间尽是柔和。一身蓝紫色长裙在身,一条米白色细细的腰带束着,身上没什么挂饰,头上只别了一根木钗。目光暖和,笑容里藏着春季雨露的生气,每一块肌肤都贴合着朝气盎然。
——他的母亲!
嘴唇蠕动,半晌未说出一言。蓑揶紧紧拉住他,雨之已经陷入自己的沉思里,一直往变异的宏族众人靠。
“小心!不能靠近!”宏族族长大喊。
“呀啊——跳,跳……”一个离遭难人群较近的正常宏族人被无皮的血人碰了一下。先是疼痛得浑身哆嗦,之后开始变得和那些无故没皮的人一样,自言自语,手舞足蹈。
“那些歌声是怎么回事?”
“什么歌声?”
“你们听不见吗?”蓑揶问霉族中一人。
霉族项蓝田道:“这些血人偶尔发出一点声音,但没人唱歌。”
雨之仍旧一个劲往血人那边冲,蓑揶猛一跺脚,狠狠的朝雨之膝盖骨踩去。
骨碎声已然盖过空灵的歌声,和血人的吱呀声,正常人全都脊背一震,嘴角一抽,心里窒息了一瞬。
忒……狠了……
雨之腿被踢弯曲了,倒在地上还是往血人那边爬。
项蓝田道:“干脆给点颜色他看吧,要是魔少主被控制了,以他的力量来说,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地上的刘向仍旧在打滚叫疼,蓑揶顺手解开他身上的丹藤术,刘向感觉下身的疼痛减轻后,忙不迭地磕头谢恩,一点脸面也没记挂。
侯集不忘补刀:“是不是很酸爽?”
项蓝田眼珠子一转说:“妖大仙,这魔少主如今情况不妙,像是受了血人或者血域树的蛊惑,这么倔着往那边冲也不好啊,要不你也给他……来个你父尊亲传的,独家秘诀丹藤术?”
蓑揶一脸为难,抓起雨之的领口正要去观察雨之到底有没有真被蛊惑,却见雨之忽然浑身一颤,对着蓑揶就软倒下来,这会儿目中甚有神采,眼里泪已朦胧,泣涕道:“对我就不要那么狠了吧?我和你可是共患难过的!”
那眼中真叫一个诚恳。
蓑揶尴尬的笑了笑:“我原本也没准备对你用丹藤术,丹藤术是有使用限制的,就我如今的法术,还不能连着使用那么多次。放心好了。”
刘向觉得刚刚被茅坑里的石头砸到了。
为何这么小概率的施用机会被用在他身上了?那疼痛不是人受的。
“不过你刚刚为什么……”
“我看见树上有娘亲的身影,我怀疑这些血域树早就被父尊用过了,父尊太爱娘亲了。”
“照你这么说,这些树也被我父尊动过了,我父尊也很爱我娘亲。你看,树上有那些蝴蝶。据说我娘亲是蝶仙呢。”
随着蓑揶大刺刺的将骨节分明的手指向血域树根尖上依附的小虫,众人的目光跟着过去。
枝头蓝色小虫早已变成血色,就像因他们的目光到来而改变的一样。
血域树似乎在滴血。
血人疯狂的跳舞,蓑揶脑海里那空洞的歌声越来越响,女子娇俏可人的嗔怪愈加迷离。
看着周围的人都没有受那些声音影响,蓑揶意识到,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可这种感觉给她的是更没安全感,更加难安。
而雨之,他看见树顶上娘亲的身影越来越实在,那些表情神色还有一举一动,全然是当初笑谈是那般。一切都贴合着实际。
可是——理智让雨之控制住脚步。
不去直视那道树顶的身影,可他的余光似乎看见,女人眼中的伤心欲绝与……责怪。
“雨之,看见娘亲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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