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伺候公子喝水……醒……醒酒。”
“我不需要醒酒,我其实没醉。”
“你……刚刚明明醉得很厉害……”
“可我现在清醒着。”
“别……别过来……”
公子猛然冲向月昭估,把月昭估紧紧圈在怀里,鼻尖抵住月昭估的耳垂,说话时哈出的气是温热的,可透过衣领吹进了月昭估的后背时,她只感到透心凉。仿佛夜里的寒气,这时才明显了许多。她害怕得打颤,公子把月昭估抵在墙上,抵得严严实实的,月昭估的后背贴着墙壁,只感到墙壁的一片冰冷。
公子的双手重重的压在她肩上,像个铁锤子一样。他低声问:“你白天去哪了?”
闻言,月昭估一慌,顿时觉得额头上都是黑夜里的小星星,完全不知道今夕何夕。
“我没去哪……跟着采买的张婶……”
“你确定吗?”男人的声音很冷,透着无情的凉薄。如对待凌迟的犯人,做出最后的忠告。
“我……我……”
“你的脚下有泥。”他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世风猛一个哆嗦:“我……”
“不要告诉我,是路上踩的。”
“就……就……是……”
“我们这边只有黑泥,只有京郊那边才有红泥。”
“我……”
月昭估的表情终于伪装不下去了,在她心防动摇的那刻,她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
公子握住她的手在用力,眼睛愈加如磨尖了的针锋,月昭估颤抖着,不知如何作答,只慌乱的挣脱公子的禁锢。
“我……我没去……没去京郊……我没去……”
公子忽然把头枕在她肩膀上,嘴对着她的耳畔,低声说:“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有人骗我。我恨愚弄我的人。”
“我哪儿敢骗公子——”
“想好了再说!”
“我……”
借着公子松开力道的时机,月昭估猛然挣脱公子的怀抱,往旁边退了好远,直到整个人又抵到了另一面墙壁。
公子站在那儿没动,眼里暗沉沉的。“想好狡辩的借口了吗?”
男子此时的气息很冷,刚刚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温存似乎荡然无余。他冰一样的眼眸锁着月昭估,舌头就像蛇信子,说话时勾勒起阴森的弧度。
“我——去过……”
她终究还是承认了。没禁住他噬骨的寒意。他站在那里没动,却像一只随时逼近的猎豹,随时准备将猎物狼吞虎咽。
“我只是,随便走走,走到那里了。”
在长久的静默里,她似乎慢慢找回自己,敢于面对他陌生的质疑了。虽然,他们本来就不熟。
月昭估知道姨娘大抵该干什么,但公子从未像刚刚那样碰过她。
她找回了冷静。
继续试探着说:“我没去别的地方,在府里关久了,实在很闷,我就出去逛了逛,怕你说我,就没想告诉你。”
男子的脸色这才好些。隐约陷入沉思:是不是把她关太紧了?
月昭估看见公子已经没有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她了,暗自松了口气。她之所以不承认是去救人了,是因为……她知道男人固有的,可怕的占有欲。
青馆曾有位姐姐,因为接客频繁了点,被接替的两位客人撞了个照面,两人无故争吵了,争得很凶,不为女人,只为面子。因为后来,他们合起来把那位姐姐打了顿,双方却并未结仇。
嬷嬷说,男人都是那样的。只要自己拥有的人,就不喜欢被别人碰到,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公子忽然朝月昭估走来,带着微笑,柔和的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她惯性的往后避了避。这让公子很不愉快。
“你不想我碰你吗?”
“没有。”
“那你刚刚躲什么?”
“我……以为你要打我……”
公子忽的笑了。
“在青馆有人打你吗?也是,你这么小,要是不听话不肯干活,那些人一定揍你吧?放心,以后跟着我,没人敢打你。”
男人的承诺总是来得快,散得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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