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心底里那点儿小九九,谢绾心底里门儿清。
同时谢绾也很清楚堵不如疏的道理,她们心底里的野心之火一旦焚烧起来,就很难再彻底熄灭,强行压制只能暂时延缓矛盾,必须得找个宣泄口解决了才行。
当然,将她们全数歼灭也没有问题,人都死了,野心不野心的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但谢绾虽然是妖,听起来让人觉得惊恐无比,唯恐避之而不及,但其实她并不嗜杀。
或者说,曾经的她确实嗜杀成性,也因此遭了报应。但被封印千年之后,她已知天道昭昭,天理轮回,不会再无缘无故的夺人性命了。
如非必要,她也不想夺了这些宫女的命。
她可以当个昏君,无所谓,但她不愿意成为暴君。
而这个宣泄口,其实也很容易找到。
她自然是不需要这些宫女们服侍了,因为阿蛮照顾她照顾的很舒服,她也习惯了阿蛮的伺候,恰到好处,不至于太
过。
其余宫女们的伺候她觉得显得太过谦卑,过犹不及了,她并不喜欢。
但需要这些宫女们服侍的对象,还有很多……就比如阿蛮。
阿蛮照顾她,她们照顾阿蛮,谢绾觉得很不错。而且他们将阿蛮伺候的舒服了,谢绾也绝对不会吝惜赏赐,封官赐爵都没有什么问题。
只要她们能够让阿蛮满意。
而现在让她们去拿杯子,就是一个引子。如果这些宫女们不是笨到家的话应该也能察觉到她的用意。
果不其然,自小柯离开之后,剩下的那些宫女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嘘寒问暖。
阿蛮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直接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的。
谢绾抬起手,握住阿蛮的手心,微笑着说道:“阿蛮,你要习惯,要去适应,而且……总得让这些宫女们做点事儿,不是吗?”
“可是,这……我……”阿蛮依旧有些扭扭捏捏。
谢绾眼带笑意,轻声问:“你这么想,如果有一天,我不需要你服侍了,你怎么办?”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
天愈发冷了起来。
阿蛮终于勉强适应了宫女们的伺候,虽然依旧有些扭捏,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宫女们碰她一下,她便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都一根根的立起来。
但她依旧不把自己当成长公主。
平曰里,她服侍谢绾,宫女们则服侍她,谢绾时不时赐下奖赏,彼此倒也过的和谐安定,宫女们心里的野望也有了抒发的机会。
而谢绾对于手头的事务,也开始渐渐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这天,皇宫中迎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谢绾放下手中的羊脂玉杯盏,嘴角微微扬起,看向下边显得有些拘束不安的男人,笑道:“好久不见啊,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月,你可终于有胆量过来见我了。”
那男子咽了口唾沫,随后却也只能努力扬起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你毕竟今非昔比,我怕……唉。说实话,我得知你登基时候第一反应便是讨回大辽去,但……尚书令直接封锁了整个帝都,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怕。”谢绾摇摇头,她看出该男子嘴角笑容之下,隐藏的浓浓的苦涩意味。
见状,谢绾又问:“既然还知道害怕,当年,你哪来的胆量敢以堂堂太子的身份从大辽来到我大梁,跟前废帝陈兄道友随侍左右的?耶律桓束?”
这位特殊的客人,正是耶律桓束。
“他是他,你是你。”耶律桓束无奈的说道:“我先前毕竟得罪过你,所以……唉!”
“好哇,你终于肯承认是得罪了?”谢绾嘴角扬起:“死鸭子嘴硬了许久,问你你还死不承认,今儿终于坦诚的应下来了?”
“我说了,今非昔比。”耶律桓束长叹口气:“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玩火以至有今日……我来此,便是像陛下告罪领罚的。”
谢绾身子微微前倾,抬起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耶律桓束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
他真的担心谢绾会将他给杀了。
毕竟从以往对谢绾的了解来看,她完全做得出这样的事儿。她一旦冲动起来,根本不会管什么后果,哪怕为此挑起梁国与辽国的战争。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在谢绾登基前夕便送去了大量的礼物作为赔罪,而且谢绾也收下了。
这礼物是登基前,亦或者登基后送,区别可是极大,无异于雪中送炭之于锦上添花。而前者,显然更能表明他的诚
意。
想来谢绾应该不至于把他弄死才对。
不过他也不是太理解谢绾的脑回路,所以对此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
硬要说的话,三七开吧,三成概率能逃掉一命,而且纵使如此,恐怕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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