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羽在未辛离开后十分焦虑,他自己想了半宿,下令要回王宫。
王宫有他的所有根基,还有一条仅他自己知道的保命密道。在王宫他才是主人,所有的一切都很熟悉,而不是像现在在金钥城等着未知的恐慌,把命都交在别人手上。
“是,”季渐便道:“咱们即刻启程。”
“不,”楚子羽却怀疑地看着他,“我要天破地火护送我回去。”
季渐心里清楚,楚子羽越来越不相信他了,只是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
不过倒是省了个事,季渐不和楚子羽同车,便就没有将白螂汇报上去。
——
楚子羽回到王宫下的第一个令就是守备加严,天破地火轮流守着他。
从未辛离开后,他就越来越难以入眠了。
季渐很多时候听到他在不停的砸东西,无缘无故的处罚照顾他的宫人。
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暗自离开。只是他越来越想天涯。
直到楚子羽因为自己的多疑,狠狠地一脚踢飞了给他送安神汤的宫女,季渐终是没办法再装做视而不见了。
季渐去问被踢的宫女发生了什么,宫女腹部痛得连动都动不了,还一个劲儿的跟季渐说都是她的错她该死谢陛下不杀之恩。
将宫女送回住处,在无人的时候磨了好久才知道缘由,不过是因为安神汤太苦。
“陛下,您为何要这么做?”季渐找到楚子羽,问道。
楚子羽正乘坐着龙辇要去御花园散心,见到季渐挡在他的面前,语气却是质问。
“朕做了什么?”
“这些天陛下的所有行为,并非明君所为。”
“你和白螂一同回王城的?”楚子羽答非所问,扯了另外一个问题。
“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朕,你可知白螂是潋儿的人?或者说,其实你也是她留在我身边的奸细?”
“陛下您太多疑了!你这样想就不怕寒了我等跟随者的心吗?!”
“跟随者?”楚子羽笑道,“你不知道,我可知道,你会和潋儿一起来杀朕!”
好一会儿后,季渐讽刺道:“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天涯前几日来找过我,他对我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弹弓藏;江山稳,功臣亡。’当时我还怒打他一顿,说他太过谨慎,过不得好日子。”
季渐自嘲一笑,“天涯的救命良言我不信,却信了刺槐树下的结义情,是我蠢,蠢到一片丹心错付人也不自知,蠢到大难临头还幻想着和如今尊贵无比的大楚帝王共进退同生死,若是过了这次浩劫,未来还能一起共赏秀丽山川,共饮美酒佳酿。”
“子羽,楚兄,哦不陛下,你说你不忍看这乱世百姓颠沛流离,我便为你募兵,起义,攻城,助你成就大楚帝业。是季某瞎眼,未曾看清昔日楚兄常做悲天悯人之状不过是为掩你权欲之下的狼子野心!如今乱世已过,顺利登基,季某的存在变得多余甚至碍眼,我其实应该想到的,倪门惨案,天涯退出,都已经告诉我我的下场,只不过不愿去相信楚子羽真的会背弃当初结义时的誓言,会真的对我等赶尽杀绝。”季渐抬臂,剑指楚子羽,大喝,“姓楚的,你如此昏庸无道,残害忠良,大楚易帝,指日可待!”
“说完了?”楚子羽慵懒的靠在龙辇上,毫无波澜的听着这句句锥心的话,到最后也只是云淡风轻的问出这一句,“说完了就去地府,去帮我照顾潋儿的家人好吗?”
这话彻底激怒了季渐,他恨恨的骂了一声“楚子羽你这个禽兽!”
与此同时脚尖一点,扑向楚子羽,剑尖离楚子羽还有一指距离时被天破的软剑缠开,两人迅速的战起来,楚子羽至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用着几近冷血的语气淡淡的说:“朕是君王你是臣下,朕要你死,你必须得死。”
季渐瞅准空子,一抬腿踢向天破的胸口,天破翻身躲闪,季渐带着愤恨连连攻击,听到楚子羽的话他大骂:“滚你娘的君王!楚子羽你有种站起来和我痛痛快快的把恩怨了结了,总躲在人后算什么男人!”
“季将军的本事朕知道,可与你一战朕并非没有胜算。不过你想跟朕打,怕是没这个资格。”楚子羽撑着头,吩咐道:“地火,留下来。天破不行你们就上,何时上,如何上,朕不管,朕只要季渐的命。嗯,兄弟一场,给个全尸吧。”
“是!”
“朕乏了,回宫吧。”楚子羽闭眼假寐。
“起轿——”侍者尖长的嗓音响起,龙辇轻轻的被抬起来,轿夫似乎都害怕惹到这个尊贵的杀神,在抬起时都特别的小心。
前行时在平稳中慢慢加速,一路静谧。不久后听到有人骑快马而来,楚子羽睁开眼,白衣白马由远及近,在离楚子羽七丈时勒住,骏马一声长嘶,白衣人跳下马,急速向楚子羽奔来,却在行出两步被拦下,他皱着眉,急切的熟悉声音:“陛下!”
楚子羽有些意外的看着被拦着的人,道:“哦?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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