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渐大概想起了几人在很多年前的过往，他不自觉的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也不管倪滟说的话对楚皇来说是否是大不敬，自己接着道：“我和天涯都觉得这事情不对劲，你可能不知道，在去无尘山之前，楚皇与倪大小姐的感情有多好。换句话说，你根本不知道楚皇陛下在那之前有多好，正是因为他行事令我等佩服，我们才心甘情愿跟随他，跟他一起重整山河。在我心里，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如何，比他是不是皇室血统，更为重要一些。”
“你这最后一句话挺靠谱。”别管是不是真心这么想吧，敢这样说就已经很让人佩服了，倪滟也是认真的夸了夸，接着一起分析道：“突然一下变了性子和决定，要么是未辛许了他特别大的筹码，比大小姐更重要的筹码，要么就是用那什么巫了巴拉术给他施了咒。”
“我也曾这样想过，”季渐道，“可我和天涯仔细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除了这个决定之外，在其它任何事情上，楚皇陛下都没有异常。
“那这婚就这么结了？”倪滟满头问号，前后对比也太大了。
“不，还不止如此。”
楚子羽将未辛带回了楚府。
那日倪潋早早的就等在了城墙边，远处队伍渐渐前进，倪潋开心的对身旁的倪善英道：“爹，是子羽哥哥回来了！”
不等倪善英说点什么，倪潋就提起裙摆奔向了楚子羽的马车。
到了跟前，楚子羽的贴身近侍离旧伸出剑挡住了正要上去的倪潋，有些纠结：“大小姐不可……”
“离旧你为什么拦我？”倪潋诧异的问道，很多次楚子羽从外面回来，她都有这样迎接，虽不合规矩，却从没有人拦过她。
“大小姐……”离旧不知怎么开口，楚公子这次的做法连他们这几个关系最亲近的人都不太理解，这样一来，对现在一无所知的倪潋就很是愧疚。
“你别叫我，让我上去。”倪潋见离旧奇奇怪怪的表情，心下也生了不好的预感，她抬头看向轿旁的季渐和天涯，二人都对她摇了摇头。
可越是这样，倪潋心里越不踏实，她抓着离旧的剑柄，对着轿子内喊道：“子羽哥哥是你吗？为何离旧不让我上来，你快说说他呀。”
“潋儿别闹了，”楚子羽还是出了声，马车上的帘被扶起，倪潋看见子羽哥哥那英气的侧脸，但是他好像不敢直视她，他道：“你先回倪府。”
“为什么？”倪潋话未说完，帘子就此放下，在马车继续往前的一瞬间，风带起帘子轻轻的掀了一角，就这一角，倪潋似乎瞥到了马车里有一个女子。
那个轿中的女子，和子羽哥哥一同回来的女子，就是今日与往常不同的原因吗？
马车继续往前走了，倪潋还一直抓着离旧的剑，她还没缓过神来。楚子羽临走之前有跟她说过，此次一行是为请巫族掌权者出山，她很轻很轻的问离旧：“她是巫族人吗？”
“是。她是巫族公主未辛。”离旧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保护楚公子，无论去到何方都几乎形影不离，这次巫族之事，却是个意外，连他也被支到了外面。
这十多年来，楚子羽和倪潋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在去无尘山之前，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本只是说好请未辛出山任楚氏的大巫师，却没有任何前兆说两个势力会联姻。
离旧心里比谁都知道此事与他无关，可是看着大小姐黯然的样子，他心里就无比的痛，她明明可以很幸福，不该是这样的啊。
“大概子羽哥哥和巫族公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吧，怪我多疑了，还以为……还以为车上女子是子羽哥哥在外面带回来的……”后面的话倪潋没再说了，心如刀割下，她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口不择言了。
季渐沉默着，他更宁愿那未辛是楚公子捡回来的，若真如此，倒没有如今这么难处理，大小姐自己找着理由骗自己，让他也不忍心将联姻的事情告诉她。
“子羽哥哥有说什么时候来倪府找我吗？”
“属下不知。”
“罢了，你去吧。”
“是。”离旧见她松了手怔怔的退到了一旁，他再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队伍，还是开口道：“大小姐，公子他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说完后也不管倪潋如何想，快步追了上去。
倪潋脑子里乱成一团，她也不愿意去猜测，可是楚子羽明明对她说过，这个世上能与他一起同车的女子，只有她倪潋一个。
那现在，这算什么。
倪善英见势不对赶紧过来，关切的询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没和公子一同进去？”
倪潋摇了摇头，道：“咱们回去吧，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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