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俯视下去,他看见一双凌冽如冰的眼睛,正微微挑眉看着他。那眼神比他手里的箭还要锋利,仿佛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让他浑身上下都冰冷不已。
“悦妃娘娘?”王老四睁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自言自语地喃喃念出了这四个字,手上僵硬得就好像灌了铅一样。
“看到悦妃娘娘你还不过来下跪行礼,反而站在那屋顶上。你难道不知道平日里娘娘都是跟皇上平起平坐,你如今可站的比皇上还高了。”张寻故意抬高了音调,把皇上那两个字咬得极重,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屋顶上的人已经是脸色发白,肉眼可见的双腿在打着唱。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他好像已经失去了三魂七魄。
“来人啊!将屋顶上这个见到我不行礼的无礼之徒拿下来,以军法处置!”顾景悦将刚才王老四那嚣张桀骜的话语跟神情都看在眼里,对于这样狗仗人势的人,若不给点颜色瞧瞧,她就不姓顾。
“听到娘娘的吩咐了吗?王老四,你还不赶快自己滚下来,如果真等我的人到屋顶上叫你,接下来你可就等着倒大霉吧!”张寻朝着那屋顶上的人又是大吼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刀,发出铁器碰撞的冰冷响声。
王老四被这番话语惊的已经是站都站不稳了,跌坐在屋顶上,脚不停的乱蹭了两下,就像是在岸上正在打滑的黄鳝。他连滚带爬地从屋顶的阶梯上爬下来,脚步踉踉跄跄地跑到顾景悦面前跪下。
“卑职参见悦妃娘娘,是卑职有眼不识泰山,没有注意到娘娘大驾光临!还望娘娘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过卑职这个粗鄙之人。”王老四浑身上下抖如筛糠,跪在地上就像一只已经被暴打了一顿的野狗。
顾景悦瞧他那一副颤抖的模样,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就把他吓成这样放显得自己是有些欺负人了。
可是他刚才居然直接就把大统领跟铁骑队长给搬了出来施压,可见他平时里也不是一般的嚣张。狗仗人势,只怕已经是他的家常便饭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他心软,也不值得他同情。
“按照后宫的规矩,你这个铁骑队的小小骑兵见了我不见礼,那就是犯了宫规。”顾景悦一字一顿冰冷说道,她吐出的每一个字就像一块冰锥,狠狠的砸在了王老四的背脊之上,让他跟着不停地发抖害怕。
“启禀娘娘!按照宫中的规矩小小骑兵见了后宫妃子如果不行礼的话,依照军法该重打五十大板,并且要挂在城门上晒上一整天!”张寻蔑视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老四,双手环胸,也是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同情。
王老四已经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已经是打湿了他面前的方寸之地。
军中的大板可跟那儿衙门里的板子不一样,打上石板都足以皮开肉绽,半个月都下不来床。他也不知看过多少弟兄受过军法处置,这五十大板要是打在他身上,那还不得送他去见了阎王爷。
悦妃娘娘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得罪了她那就是满门抄斩都有可能,就在他们铁骑队里早就已经传遍了。
在他们队中都有传过一句话,得罪神得罪鬼不可得罪顾家女,敬重天敬重地不如敬重悦宫妃。
虽然这只是兄弟们编造出来的玩笑话,但也足以从这些话语中看出悦妃娘娘究竟多么得罪不起。
王老师从来没有见过悦妃娘娘一面,谁知道这一间竟然就是这样的场面,还把娘娘给得罪大发了。这让他在心中是叫苦不迭,已经是把爹娘十八代祖宗都给求了个遍。
“皇上慈悲为怀,向来礼贤下士,不多会对自己的士卒用这么重的刑法。”顾景悦当然知道张巡那句话只是虚张声势而已,那军法根本没有那么重,他只是故意说出来,吓唬这个王老四而已。
“娘娘说的对,可是娘娘心怀宽广,我们也不能随随便便放任这个对你无礼之徒。不然这先例一开,以后不是谁都能将娘娘不放在眼里了!至少得略施小惩!”
张寻也是顺着台阶下,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甚是有趣,谁也没有拆,谁的台也都在心意相和的配合着。
“这板子我看就免了,就如你所说的,将他吊在这医馆里面晒一整天即可。让这医馆里所有的人,还有他们铁骑队的人通通都来参观。看看这无礼的后果究!”
顾景悦没有再去看王老四一眼,因为她看见铁骑队的人已经躲在角落里面,探出半个脑袋来观望着这边的情形。
只要听到她说出这句话,只要那些人不是亡命之徒,都不会再赶过来冒犯她,甚至连出现在他眼前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这里是宫外,没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是有人看着也不会敢掺杂进皇家的事情里。
没有宫女太监在一边作证,只要顾景悦本人说这些铁骑军队的人对她无礼,那他们就是无理了。在这里张寻就可以直接进行军法处置。
顾景悦眼眸微微一冷,朝着张寻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王老四,示意他快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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