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重获自由了。
李亮,你可要加油啊,尽快把王都打下来……
与此同时,城外营地。
杨志安和顾知夏两人正站在营帐门口,看着同样一片夜空,只不过他们并不像杨澜那样乐观,相反,他们都心事重重。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路打过来,是李亮这个主帅用兵如神,指挥有方,却不知有杨志安这个军师在幕后运筹帷幄。
李亮确实是个优秀的将才,但若论统兵打仗,与杨志安这个更有经验的人相比,他还差了一些,事实上,若非一开始就有杨志安在幕后坐镇,李亮也不会接下统帅这个大任,更不会同意攻打岐国。
而杨志安本来已经隐居,不再过问国事,更不该再踏足军营,领兵打仗,因为一旦被小皇帝发现,那就欺君罔上的大罪,祸事难逃,之所以冒险,除了为永远消除岐国这一心腹大患,还边境百姓一个安定之外,还是为了救女儿。
然而,这一路打过来,四处打探,却始终没能探寻到杨澜的半点消息,现在只有一种解释,她被困在了王都之内,在景天照手里。
景天照跟他们夫妻俩有莫大的仇怨,岂会善待他们的女儿?现如今兵临城下,恐怕更是会拿澜儿开刀,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这就是他们二人此刻最为担忧的一点。
“也不知澜儿现在如何了,是否过得好,是否被欺负,那孩子虽然有武艺在身,但有时候总是缺根筋,也不会保护自己,我真的很担心。”
顾知夏满脸愁容地说着,倏地叹了口气,眉头都皱到一块儿去了,心里更是自责万分,毕竟当初是她让澜儿深入虎穴,才有了现在的局面,倘若澜儿有个不测,她这个当娘的还怎么活?
杨志安转过身来,将她肩头的斗篷收紧一些,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不要太过担忧,现在岐国都城已经被围,景天照绝不敢伤澜儿,毕竟她可是一个谈判的筹码,他不可能亲手葬送,另外,澜儿虽然偶有迷糊,但在大事上面,很有分寸,她又不是小孩子了,相信一定会有自保之法。”
“你真的这么认为?”顾知夏抬眼看着他,眸中尽是狐疑。
她还不了解这人吗?就知道说好话安慰人,其实自己心底里还不知道怎么担忧呢。
杨志安却笑了笑,坦荡地与她对视:“我当然是这么想的,澜儿是谁?她可是你的女儿,跟你一样鬼主意多得很,且从不会吃亏,她在外面行走,我一直都不怎么担心。”
顾知夏轻叹一声,顿了顿,又问:“假如,景天照拿她做人质,要与咱们做交易,孩如何?”
沉默一阵,杨志安措着词答道:“虽说此番我本就是为救澜儿而来,但若是真到了要在家与国二者之间选择一个,那么我……”
“你会选国,是不是?”顾知夏看着他的眼睛,替他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语气是十分平静的,显然她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知夏,我不是个好父亲,对不对?”杨志安看似是在问对方,实际却是在问自己。
他一直都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和丈夫,但又一直反省,还一直改不了。
国与家之间,他分得清孰轻孰重,倘若能两个都选,那当然最好,而大多时候,这两者是不能同时选的。
“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想做个好父亲,而是你根本没得选,这点我明白,所以,我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我依然希望,到时候若真有那种情况出现,你可以尽量多为澜儿考虑。”
这是顾知夏能做出的最大的理解与体谅。
杨志安点头:“当然。”
这时候,凉风袭来,吹起旌旗猎猎作响,饶是身上披了斗篷,顾知夏还是被吹得打了个颤。
“天冷了,进去吧,别着凉了。”
“好。”
两人随即相携而入。
另一边,主帅营帐中,李亮正端坐在书案前怔愣出神,案上摆着刚送来不久的军务文书,可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心都是对杨澜的惦记。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从分别到今日,已经过去一年多,她没有半点音信,哪怕这几天他派人出去打听,也依旧杳无音讯。
她倘若不是早就被人困住,关了起来,便就是已经……
唉,希望不是后面一种。
他握紧案边,深吸了一口气,摒弃杂念准备做事时,有人匆忙走了进来。
“启禀将军,据斥候回报,东城门那边有异动,敌军似乎有袭营的动向。”
“袭营?”李亮微微皱眉,这个时候岐军想袭营,倒也不稀奇,毕竟城内兵力有限,死守很难,景天照或想放手一搏也说不定。
“传令,中军升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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