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含笑摆摆手:“梁公公,你们先下去吧,朕要单独与顾大人说几句话。”
“皇上,这女子是个危险人物,奴才担心……”
“怎么,难道朕连个女人都制不住,还要劳烦你们来保护?”
梁公公连忙摇头:“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出去。”三皇子面上未露怒色,但语气已是不善,梁公公不敢耽搁,连忙将顾知夏身上的绳子解了,领着人出了大殿。
顾知夏被捆得太久,四肢都僵硬了,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过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见旁边有张座椅,便好不客气地自行过去坐了。
三皇子注视着她,似笑非笑道:“顾大人不是来跟朕谈判的吗?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朕忙得很,可没有太多的闲工夫。”
“眼下皇城被围,城门紧闭,四方的消息都通不进来,三皇子还能有什么好忙的?不过就是想办法退兵这一件事罢了。”顾知夏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你……”三皇子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强行镇定下来,说:“你究竟要跟朕谈什么?”
顾知夏整好身前的衣襟,笑道:“我是来给殿下提个醒,尽快打开城门,放了太子和皇后,并束手就擒,否则待到城破之日,你就是想投降也晚了。”
三皇子瞠大眼睛,嘲讽一笑:“破城?你们有这个能力吗?要是有,你今日又岂会出现在这里?顾大人,你以为朕是被吓大的不成?”
“我军这几日攻城并未拿出真正的实力,所以让叛军占了便宜,过几日还会有援兵到来,到那时十几万人一起进攻,你城内只有不到十万人,如何能抵挡得住?”顾知夏编着胡话道。
“少来了,齐州和匀州的兵马都被你调来了,你还能去哪里调兵?南方吗?你手上可没有兵符呢,能调得动吗?”
三皇子之所以能这么确信,是因为南方两地驻军的兵符还在他手里,而顾知夏却又笑了:“没有兵符,也一样可以调兵来,特殊时期,哪能顾得了这么多?目前首要的,难道不是擒拿叛贼,平定叛乱吗?”
“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些,这没有兵符,又没有获利的事,谁愿意干?”三皇子胸有成竹道,“要朕是他们,必定会选择旁观,绝不掺和进去。”
“那是你,”顾知夏冷笑,“并非每个人都像你这般,无君无父,大逆不道的。”
三皇子又遭了一次人身攻击,心里窝火得紧,眸子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竟敢骂朕?”
“我骂你又怎么了?”顾知夏无畏无惧,直接与他对视,“难道我骂错了吗?你囚禁储君与皇后,谋权篡位,无视先帝遗命,擅自篡改遗诏,难道不是无君无父,大逆不道?”
三皇子猛地拍案而起,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眼珠赤红如血,像极了一只要吃人的豹子。
顾知夏实际是有点怵的,只是强忍着,不能表现出来。
“看来,是我戳到殿下的痛处了,也是啊,一个名不正言不顺,靠篡位得来皇位的皇帝,怎么可能不心虚?我要是你,一定日夜难安,生怕这来之不易的一切,被人抢了去。”
这说的,可不正就是三皇子现阶段的心境么?
然而,三皇子是绝无可能承认这一点的,他必须保持自己作为皇帝的九五之尊姿态,不能有一点点露怯。
“朕已然登基,是大荣的皇帝,朝中大臣尽皆臣服于朕,天下三分之二的兵力都在朕手里,还有谁能撼动朕的地位?”
“哦?”顾知夏挑眉,“殿下就这么自信吗?那李太傅呢?他助你夺下皇位,难道就没有半点私心?”
三皇子道:“私心自然有,权力官位,荣华富贵,朕当了皇帝,都可以给他,还可以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是啊,李太傅现如今已经是万人之上了,”顾知夏摇了摇头,叹息道:“只可惜,这恐怕不是他的最终目标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难道殿下不知道吗?你就不觉得奇怪,我当初是怎么从守卫森严的皇城逃出去的?”
顾知夏心知肚明,三皇子早就与李太傅有隔阂,根本无需多言,不说得太明显,反而会令他早就藏在内心深处的怀疑发酵得更加厉害。
果不其然,三皇子当下便攥紧了拳头,眸中燃起一簇火焰,杀气凛然。
难道是李太傅故意把人放走的?可是这么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莫不是他想借刀杀人,坐收渔利?
虽心里产生了怀疑,但不能让顾知夏看出来,于是乎,他正色道:“别以为朕会受你挑拨,太傅乃是朕的外祖父,朕对他深信不疑,敬重有加,不可能听信你的胡话!”
顾知夏摊手叹气:“既然殿下不信我,那就算了吧,我也省得浪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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