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见宴七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和随意披在肩头上几乎要掉下来的外衫,以及那伸向桌子上冷水的一双手。
“是凉水,不要喝。”
陈溪川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阻。
这一声可是把宴七的瞌睡全都喊走了,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声传来的方向。
果然看到了陈溪川。
宴七挠挠头,有些奇怪:“这么早王爷怎么在这里?”难道刚刚是陈溪川进门发出的声响吗?宴七眯起眼睛看着陈溪川,她还是困,只是精神清醒,身体却还是熟睡状态。
她一边忍着哈欠,一边想着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为何陈溪川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本王想来看看你。”陈溪川倒也不掩饰自己的动机,但是却也不敢提起自己偷看宴七日记本的事情,这要是让宴七知道了,王爷府都得被她拆了不可。
宴七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自动忽略了陈溪川的话一般回道:“我很渴,也不能喝凉水?”
陈溪川看着宴七没睡醒的那一幅乖顺的模样,一时间语气也变得平和不少:“本王吩咐了丫鬟给你烧了热水来,一会儿就好了。”
话音刚落,兰亭就提着泡好的新茶进了门,微微行礼后就把茶壶放在了桌上,拿走了凉的茶壶。
她自然也看到了宴七,宴七那一双大眼睛似乎是在质问她,为何陈溪川会出现在这里。
兰亭恨不得说自己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一直拦着陈溪川啊!人家这么早来就是铁了心要看看宴七,自己再拦着怕是要被陈溪川拖下去杖毙了不可。
小姐,你也想想我们这些下层人士生活的艰辛吧。
兰亭低下头回避宴七的眼神,匆匆退了出去,还好心地关上了门。
宴七磨牙,好一个兰亭!
陈溪川则是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他心里只有宴七渴了这一件事,于是赶快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宴七:“小心烫。”
宴七看着陈溪川一大早精神焕发的模样,自然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是鸡窝头,满脸油还浮肿的厉害,于是也不想多说话,接过茶杯吹了吹就喝了下去。
本就是大早上的,宴七喝了一杯后觉得嗓子舒服不少,就准备回去继续睡着。
但是陈溪川一直在这里,宴七又觉得有些局促,转身要走的那一瞬间,宴七还是开口了:“王爷还是请回吧,臣妾要继续休息了。”
陈溪川看宴七喝完水就要回去睡,也知道她是真的困,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宴七,怎么会让她再次赶自己出门?这样的话下次又该如何见到宴七呢?
绝对不能走!陈溪川在心里默默发誓,今天必须得和宴七把一切都说清楚!
“不行,本王今日有话同你讲,你若是觉得困,本王就长话短说。”陈溪川向前一步,死死地盯着宴七,生怕宴七拒绝自己。
宴七一看陈溪川的表情就知晓今日是躲不过了,也知道陈溪川一大早来是不把话说完不肯走,于是也就干脆放弃了继续做乌龟的念头,顺势坐在了椅子上:“那王爷快些说罢。”
罢了,干脆今早上都解决了吧。
陈溪川看宴七态度有所松动,心下的顾虑也少了一大半,本想坐在宴七对面和她好好说说,但是看着宴七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心里心虚,终究是站在原地开了口。
“那良娣是本王儿时身边的侍女,不是这朝中谁家的大小姐。”陈溪川觉得还是先把于荷的身份说出来比较好,但是在宴七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她抬起头想看看陈溪川说这些话的神情,却猝不及防又和那一双堪称宴七见过最为深沉的眸子对视,她有些不安的别开脸咳嗽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本王与她早年相识,后来本王出宫,她便留在了宫内,没想到被太后挑选去培养。”陈溪川看宴七咳嗽,不由得加快了语速,眼神在触及到宴七肩头上那一件外衫时,也想伸手替她稍微再紧紧。
“我知道了。”宴七还是只说那一句话,陈溪川摸不清宴七的态度,刚准备开口继续说,宴七又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我都明白的,王爷。”宴七说完抬起头,很是乐观的笑容明晃晃的挂在那一张苍白的小脸上。
“你明白个头!”陈溪川听完宴七的话,算是会出了宴七的意思来,这丫头是不是以为自己和那于荷青梅竹马,这一桩婚算是如了自己的愿望?
宴七想不到陈溪川居然还会说这般粗俗无礼的话,虽然自己在现代听过许许多多比这还粗俗的脏话,可是这般的语言从陈溪川里说出来,简直是叫宴七不得不瞪大了眼去观察陈溪川的表情,无论是语气还是自己所看到的表情,都只有一个答案。
陈溪川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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