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淮安看着裴卿卿无所谓的模样,气到语塞。
“大人若是没有旁的吩咐,我就先退下了。”说着,她勉强站直了身子便要离开。
经过陆淮安身边时,却被他用力的攥住了手腕,他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我不让你走,你便一步都不能离开。”话落,他盯着她白嫩的脖颈看了一会儿,突然打横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帷帐落下后,裴卿卿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任他作为。
陆淮安纾解过后,裴卿卿白着脸坐起身,准备离开。
陆淮安拽住她及腰的长发,颤声道,“去哪里?”
裴卿卿脊背僵了下,不回头道,“喝药。”
陆淮安明白了她的意思,紧跟着,阻止道,“过两日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妾室了,若是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他话落,裴卿卿捂着嘴突然干呕起来,她整个身子缩成虾米状,单薄的厉害,更让人心疼的厉害。
陆淮安并未多想,他披了衣裳,下地吩咐外面,“让麻姑过来。”
外面,扈九得到吩咐,很快就将麻姑请了进来,麻姑一进内室,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陆淮安看向她,冷声道,“夫人肠胃不舒服,你帮她看看。”
麻姑上前,单膝跪在裴卿卿面前,担心的握住她的手腕,只片刻,她就明白了一切。
姑娘这是彻彻底底的厌了奉国将.军啊,他碰她一根手指她都觉得恶心。
“将.军,”一刻钟后,她轻抚着裴卿卿的脊背,朝陆淮安看去,皱着眉道,“夫人的身子太单薄了,需要静养。”
“那就好好养着,”陆淮安轻哼。
麻姑无声叹息,又意味深长的看了陆淮安一眼,“奴婢的意思是,夫人她暂时不适合承.欢。”
“……”陆淮安眼神微凛,沉声反问,“当真?”
麻姑硬着头皮道,“姑娘的底子崩坏的厉害,若是强行受孕,恐会母子两亡……另外,避子药凉性太重,也不适宜饮用。”
陆淮安死死的盯着麻姑,“麻姑,你所言,当真没有一句是夸大其词?”
麻姑听他这般问,郑重的颔首,“奴婢绝无半句虚言。”
陆淮安冷笑,“她不能受孕,也不能喝药是吗?那好,我来喝!你现在、立刻、马上去调配一贴绝子药来!”
麻姑没想到陆淮安会这般吩咐,瞳孔震惊的微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大人值得吗?”末了,是裴卿卿开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淮安问道。
陆淮安望着她的眼睛,“与其让我的孩子因为我这个父亲而一生受辱,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给他出生的机会,不是吗?”
裴卿卿眼眸闪烁了一下,她知道他介怀自己的身世。可那是上一辈的错误,他有什么错?她又有什么错!
“大人自己不后悔就好。”裴卿卿没有丝毫波澜的说道。
“还不快去!”陆淮安催促麻姑。
麻姑试图拖延,“这绝子药包括许多味珍稀的药材,奴婢一时还凑不齐,恐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就将药方写出来。”陆淮安不给她回避的机会。
麻姑只得应了一声,她先是将裴卿卿扶到了床榻上,帮她盖好被子,然后才往桌边走去,提起笔,搜索枯肠,写下一个失传很久的绝子药方。
带墨迹干透后,她呈到了陆淮安的面前,陆淮安只看了一眼,便冷笑出声,“你的脑中,应该不止这一个药方罢?”
麻姑眼眸垂了垂,拱手道,“是药三三分毒,这个方子对男子的伤害是最小的。”
“不必,”陆淮安道,“你将所有你知道的方子都写下来,我自会找人判断哪个合适。”
麻姑无法,只好又写了连个方子。
陆淮安接过后,朝外走去。
他一离开,麻姑立刻走向床边,担忧的看了裴卿卿一眼,“姑娘,你这次,还有脱身之策吗?”
裴卿卿听到麻姑询问,轻轻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方才,多谢你了。”顿了顿,又说,“英欢那边,有劳你照顾了,就当我求你、你务必、务必要保她平安无虞。”
“奴婢心里明白,定会拼尽全力的照顾小姐。”麻姑含着泪答应。
裴卿卿感激的点了点头,旋即,握着她的手道,“我信你,你先回去吧。”
麻姑知道裴卿卿心里担心英欢,她答应了一声,就朝外走去。
没多久,陆淮安从外面回来,他站在床边,看了眼裴卿卿紧闭的眼睛,拆穿道,“别装了。”
裴卿卿无声叹了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平静的与他对视,她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陆淮安抬起手,拨了拨她颊边的发丝,“进门当日的礼服已经准备好了,你明日记得试,不合适也来得及改。”
裴卿卿看了他许久,正要答应,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扈九的声音响了起来,“将.军,皇上召您入宫。”
陆淮安听到皇上召他入宫,微微皱了皱眉,片刻后,冲着裴卿卿交代了一声,就朝外走去。
裴卿卿在他走后,支起身子,又是一阵干呕,眼泪花在眼眶中不停闪动。
她踉跄着下地,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漱过口后,正欲去东屋看看英欢,这时,屋里的青砖突然裂开,接着一只手从青砖缝隙扒了出来。
裴卿卿朝后退了一步,她看着已经露出半个身子的黑衣女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从地洞中爬了出来,她未理会身上的污秽,直接向裴卿卿行了一礼,“在下荣婵。”
裴卿卿听到这个名字,这两日绞在心里的种种疑惑突然明晰起来,她看着荣婵问道,“将奉国将.军身世散布出去的人是长公主和驸马?”
荣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些不重要,奴婢近日登门,只是想替驸马问您一句,可愿与他合作,一起扳倒奉国将.军?”
裴卿卿静静的看着荣婵,“你的诚意呢?”
荣婵笑笑,“奴婢能来这里,算吗?”
裴卿卿抿紧了唇,思量了片刻,反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对付他?”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荣婵点到为止。
但裴卿卿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长公主和江策,他们是想让陆淮安死无葬身之地。
“可能给我一段时间,容我考虑考虑?”片刻后,裴卿卿露出几分合作的意向,但又不坚定。
荣婵弯了弯唇,拱手道,“那三日后,奴婢再过来。”说着,便又跳下地洞,接着,没多久,另一块一模一样的地砖被推了上来,室内恢复成原样。
裴卿卿在附近的地砖上走了走,确定没有破绽,才披了外衫,朝外走去。
她到耳房时,麻姑正在给英欢喂药,她的手法有些特殊,是轻轻的在英欢的喉间按摩着,哄着她将药喝下。
裴卿卿等她将一小碗喂完后,才上前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问道,“可是又烧起来了?”
麻姑点了点头,跟着又弯了眼眸宽慰裴卿卿,“小儿体质差,发热时是容易反复,不过姑娘也不用太担心,一切都有我在。”
裴卿卿点了点头,她轻轻的握着英欢的小手,正要接着,这时,耳房的门被推开,银杏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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