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点了点头，苍老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还请，冥王殿下息怒，老朽擅自使用禁术，坏了冥府的规矩。”
夜君辞无奈的看着跪坐在师尊榻前的二人。
“你的二位徒弟，已经替你求情了。”
师尊摸了摸他们的头，眼中皆是慈爱。
门外的弟子们，骂骂咧咧的将陆莫寒压了进来，他在看到师尊以后，竟一下子愣住了。
“你，你是谁？”
苏忘情闻言，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陆莫寒，“陆莫寒，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竟然将师尊忘了？”
然而陆莫寒却是一脸疑惑。
“他是不是被什么人，抹去了记忆？”
沈鸢看着陆莫寒的眼神，他似乎是真的迷茫，再加上……之前陆莫寒，也同样的不知道是自己害死了苏念一样。
陆莫寒自己做过的所有丧尽天良的错事，在他的脑中，似乎被擦去了一样，只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你，你凭什么！凭什么忘记我们的痛苦！”
苏忘情起身想要狠狠地给陆莫寒一拳，却被苏念拦下了。
苏念轻声的在师尊耳边询问，“师父，那个背叛师门的孽障已经被我们抓了回来，师父想如何处置他？”
师尊浑浊的双眼，在室内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被按在地上，跪下的陆莫寒身上。
“你，曾经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天赋异禀，天资聪慧，我知道你以后定会有大出息。”
师尊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你生性冷漠多疑，野心勃勃，我早就料到有一天，你会毁了我们所有人。”
“只可惜，为师当时没有狠下心，将你赶下山。”
陆莫寒目光冰冷的看着师尊，仿佛在看一滩死物。
沈鸢真的替师尊感到痛心。
“也罢，怪为师管教无方，竟教育出你这个混账！你不是想得到那玲珑塔吗？好，那为师就将玲珑塔赠予你，让你一辈子，都在那塔中，为你的所作所为反省！”
师尊说到这里，怒火攻心，吐了血。
苏念最终没忍住，还是流下了泪水，“师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师尊心疼的摸了摸苏念的头发，“念儿，为师……其实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是为师没有保护好你。”
沈鸢看着师徒二人这感人的一幕，她还是没忍住湿了眼眶。
夜君辞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生老病死，因果轮回，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沈鸢吸了吸鼻子，“可是，看到这个场面，我还是忍不住难过。”
夜君辞笑了笑，“你心地善良，只可惜，这个世界上，光有善良是不够的。”
“鸢儿。”
沈鸢一愣，她转过头，看着夜君辞，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男人这样唤她。
“鸢儿，你要记住，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无论是地上的人，还是地下的鬼，甚至是天上的神，凡是有七情六欲的，都是自私的。”
“所以，我们能依赖的，只有我们自己，只有自己，才不会欺骗自己。”
“不过……”
夜君辞突然俯身，将头凑到了沈鸢的耳边，“不过，你跟他们不一样，你除了依赖你自己之外，你还可以依赖我。”
“鸢儿，就算是与整个六界为敌，我都会护着你，我会用自己的性命，带给你永世的安宁。”
沈鸢不是没有听过情话，以前她从栾寻那里偷来人间的话本，看到了话本上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只是那些情话，却跟自己现在听到的不同。
沈鸢觉得，夜君辞对自己说的情话，是有血有肉的，是活的，是实的，也是，最令人心动的。
她紧紧的抱住了夜君辞，心中五味陈杂，可头脑却是十分清醒。
“夜君辞，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在这世间，还能有人，不顾一切的爱着我。
师尊随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苏忘情的身上，“忘情……为师走了以后，就将这里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为师，守好这峨眉山。”
苏忘情强忍着眼泪，“师父，你不要这样说，你不会死的，你不会，你那么厉害，无所不能，一定不会死！”
师尊笑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疼爱的弟子们，对着夜君辞点了点头，“冥王殿下，我们到了冥府，再见吧。”
夜君辞笑着点了点头。
师尊嘴角含笑，闭上了眼睛，整座峨眉山，一片哭声。
陆莫寒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他被永远的关在了玲珑塔之内，每分每秒，都忍受着玲珑塔中的酷刑。
而苏念，也离开了人世间，苏忘情看着自己的小师妹，笑着同自己告别。
“师兄，如果有下辈子，你记得还要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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