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棺了么。”徐年抚摸着那座棺材,想象着里面人的模样,“年年来的不巧,看不到你老人家的最后一面了。”
徐轻箐暗道:“假惺惺!”
徐年耳力好,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箐箐,最近不去国师大人那里了么?”
徐轻箐手紧紧捏起,想着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就害怕,不!我绝不回去。
徐信握着她的手,担心的看着她,徐轻箐安心了不少。
“箐箐服侍了我那么久,应该也知道我真正的性子,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与我说道说道。”
徐年总觉得徐轻箐很奇怪,她如今畏畏缩缩的,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徐轻箐摇着头:“没有,不用你管!”
徐信拉着他出去了,独留下徐年一人在此,徐年弯腰拍着地上的蒲团,将本不存在的灰尘给拍了出去,她随意的掀开袍子,坐了上去。
她点着香,插到了香灰里,默默道:“奶奶,哦不,主奶奶,你应该更喜欢我这样叫你老人家吧?”
“你看你,躲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是不是现在挺后悔的,要不是我怕没人给你送终,你以为你的好孙女和好孙子能活到现在吗?”
“你们徐家欠我们的还有很多很多,可你还真是不讲道理,说去就去了,老子都怀疑你是假死!”
徐年一拳砸到地上,冷笑连连:“若你泉下有知,你就告诉我,地狱好不好看,我徐年还真的想下地狱看看。”
棺材板微微动了一下,徐年也注意到了,“是你么,主奶奶,你被我骂的连棺材板都动了?”
她仔仔细细盯着面前的棺材,却发现它又是一动不动,如同方才只是个幻觉一样。
徐年低笑:“斗来斗去皆成空,你死了,我都觉得没意思了,没意思了……”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打开门,径直忽略了那些看着她的徐家人走出了徐府大门。
徐阕歪着头看着自家娘亲:“那是姐姐,她怎么出去了。”
陈氏捂住她的嘴:“以后不可说她是你姐姐的话,是要被杀头的!”
徐阕懵懵懂懂道:“为什么,她就是姐姐,她还喜欢阙儿。”
陈氏无奈:“她身份尊贵,莫要让别人觉得我们攀附权贵,好不好?我们去看奶奶。”
徐阕立马就被这句话带了过去,“奶奶为什么睡在一个黑不溜秋的盒子里?”
“阙儿乖,你奶奶会保佑你平安长大的。”陈氏一把抱起她走到了灵堂内。
……
两月后,气候回升,春暖花开。
玄武街道。
一男子身戴黑色帷帽,着青衣短衫,腰上缠着一根银光闪闪的软剑,身姿轻盈,瞧着便是个绝世高手的模样。
他踱步走进了一个小酒楼里,粗声道:“小二,来壶酒,再加两个下酒菜。”
小二听他说话中气十足,整个人又透着脱尘的气质,不敢怠慢,连忙拿着手巾,把那桌上好好擦了一番:“好嘞,客官,稍等片刻,酒菜马上就来。”
片刻,酒菜上齐,他随意掏出一锭银子,“啪”一声拍到桌板上,小二哥和掌柜的都擦着眼睛,好家伙,那么大方。
“客官,小的这就去为你找零。”
“不必了。”
小二哥笑眯了眼睛:“客官好生豪气,小店也不做唬人的生意,这壶佳酿献给客官。”
那壶酒散发着清香,浓郁的酒味能让不喝酒的人也想喝上一口。
他手执木筷,捻着一个花生米往嘴里送,吃花生米的片刻,他便出手将小二哥给出的酒壶放到到了自己身上,动作奇快,又很飘逸,莫不是个江湖中人?
他饮上一口,由衷赞赏道:“好酒。”
小二哥介绍道:“此酒名为菊酿,以往只有醉春楼有这东西,如今托女帝的福,玄武街各大酒楼皆有那么一两瓶,说是走动经济。”
“大侠”好像有了些兴趣,问道:“女帝?”
小二哥压低了声音:“大侠莫不是外来人?我们百里王朝的新任帝王,是一名女子,红衣金冠,容貌艳艳,手段毒辣,如今百里王朝的繁盛景象皆是由这位女君带来。”
“大侠”豪爽一笑:“好一个女君,小二哥,赏你的。”
小二哥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金豆子,暗道:真是个大方的傻货。
抬头间那人已经不在这了,就连桌上的东西也都一扫而空。
他:“……”
碗筷好歹给他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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