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浪哭了稀里哗啦，天崩地裂，我看他把后半辈子的眼泪都哭出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盼着他能有点长进。
阿蒙那天神经兮兮的叫我给李展鹏送东西，说看见他那个倒霉德行就生气，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李展鹏更磨叽，跟唧唧歪歪就是不让我走。
“你想说什么啊？”我叉着腰站在李展鹏的办公桌前面。
“借钱……”他目不转睛。
“靠，你找顾大海去啊，找我干嘛，一个个都找我……”我上去就给他一个脑嘣儿，“我前几天借了阿施5万，陈露哪我也送了不少。”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李展鹏使劲搓着他那张干脸，最近上面全是褶子和胡子。
“行了，顾大海电话你有没有？”我看着他。
“有。”
“那就借去吧。”我拿起包出门，“回头我跟他说一声。”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我一出门就看见慕辰了。
“难得啊，你哪忙活呢？”我看着他。
“接着耍光棍呗。”慕辰比前一阵子瘦了点。
“啊？”
“分手了……”他看我一眼。
“哦……”我都想找地缝钻进去，只能一直看着地上。
“晚上一起吃饭啊？”慕辰的失神就一下，马上就缓过来了。
“成，吃什么？”
慕辰说bobo有一天哭着说，她不是好女人，而且还是同性恋，其实我有时候挺佩服这个女孩子的，尽管表面看着很柔弱，但是她心里的刚强是我们谁都比不了的，遇到点事我们垮了她都不见得会有事。
“你怪她么……”我玩着杯子里面的吸管。
“不知道，我觉得她是很真的人，不过……不合适。”慕辰支着下巴看着外面。
“……回头我给你找个好的。”我赶紧对着他笑，现在想想也许是像弥补一下，毕竟我是很早就知道了，bobo的同性恋身份，不能说而已。
“顾小溪啊？算了，她不是不乐意么。”
“谁说的，我认识的不止这一个女的。”我心说，你乐意我没准都不乐意，沈浪那孩子够倒霉的了。
“那谢谢了啊。”
吃完饭我特意给林楚打了个电话，问问她近况。
“你有病啊？”林楚明显的不耐烦想快点挂电话。
“没病，你干嘛呢？”我就不挂，气死你，我想。
“我……那个……有事。”她支支吾吾。
“什么事啊？”我听见她那边好像有人，不过听不清楚。
“哎呀！你有事没有？没有挂了电话回家去！”林楚急了。
206
周末我带着阿蒙去找林楚，非得看看那天她跟那边磨叽什么呢。
“咦？你们来了。”bobo站在门口给我们开门，这回我傻了。
“……”阿蒙看看我，又看看bobo，破天荒的什么都没说，挤进门去了。
“我一猜就是你们。”林楚把手伸在袖子里面。
“我们是来看你活着没有。”阿蒙顺手就把鞋脱了。
“滚，你才死了呢。”林楚看着我，“嘿，你神经了？站门口干嘛？”
“我神经了你就疯癫了。”我把书包扔在她脸上。
“我出去下。”我们吃饭的时候bobo借故走开了，临走的时候看我一眼。
“哦，外面冷多穿点。”林楚把大衣体贴的递过去，还帮她系好。
“那个……我也去。”我赶紧跟上。
“嘛去啊？”林楚歪着脑袋看我。
“拉屎！”
“嗨，叫我？”我拍拍bobo她在门口等着。
“恩，我的事你知道了吧？”她拉拉大衣。
“碰见慕辰了。”我一直缩着，没穿外套，有点冷。
“前几天我一直在走慕辰公司的show。”bobo走到等位处坐下来。
“……这次是想好了？”我找个暖气靠着，“别看林楚神经病一样的，她受不起这样的事，要是你不确定就算了吧，好聚好散。”
“谢谢，这次我想明白了，不能蒙自己。”她笑的很甜，脸上还有林楚最喜欢的小酒窝。
“好好的吧，我回去了。”
“你个懒驴！”林楚一边吃一边唠唠叨叨。
“干嘛？吃都不老实。”我踢她一脚。
“林楚刚才想玩牌，你又半天没回来。”阿蒙嗑着瓜子。
“德行，跟个耗子一样。”我白阿蒙一眼，又看着林楚，“刚吃饱你就惦记着玩，知道这是什么不？饱暖思淫欲！”
207
“我告诉你一内部消息……”在我们出采访的时候陈哥神经兮兮的爬我耳边说。
“什么呀？”我看着他。
“知道咱们要弄个摄影集的事吧？”
“废话，你没看那没嫁出去的天天乐的跟什么似的么。”我缩着脖子说，今天太冷了，真是转眼冬来到。
“想知道跟着去的编辑是谁么？”陈哥看着我，一脸坏笑，“其实不说你早晚也就知道了。”
“你真能逗啊，早晚知道，回头社里不得开会说么，要说赶紧的，不说算了。”他这个人就这样，你听他说话还得当个好听众，得欢呼叫好那种，不然不说，急死你。
“你。”
“恩？”我一时没听清。
“我是说，社里准备派你跟着去。”
“天是要塌吧？？？”我赶紧把脑袋从车窗伸出去。
“嘿嘿，干嘛呢。”陈哥把我捞了回来。
“干嘛非得我去，我又没报名！”这次社里说这个事要本着公平公正，自愿报名。
“这话说的，大老板待见你，就是不报名也能上去啊。”陈哥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我觉得我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真是疯了。
“听错了吧？你们那就好传小道消息。”阿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小道消息。
“我哪知道，要是真的怎么办？”我现在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差转圈了。
“不去，让丫死去。”
“要不装病了吧……”我想起一个注意，“坏了……不成……我们刚刚体检来着，他们还笑我壮的跟头牛似的呢。”
“那就去，没事，有危险找警察叔叔。”阿蒙的心思完全不在我这里。
“去去，找你就商量不出个什么。”我没好气的挂了电话。
“林楚，你说怎么办？”我又给林楚打。
“去，没事，我相信华天的人品。”林楚好在在吃东西，“再说了，不是给双倍工资呢么？回来还有假。”
“但是……”林楚说的不无道理，这年头没点好处谁去啊。
“去吧，你哪里找这么好的事去？有事就找警察叔叔，我就不信了，他还能吃了你？况且华天要真是安月派来的，早就动手了，还留你到现在？”林楚越说越激动。
“这……也是哈……”我觉得我有点豁然开朗，一抬头，正好看见华天从门口过
“哎！你等会。”我顺手抓了点材料就蹿出去了。
“有事？”华天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编辑跟你去弄摄影集？”我直奔主题。
“我当然知道啊，是我提议你去的。”华天看着我笑。
“为什么非得是我？！”我觉得现在自己就是点着了炮仗。
“难道你要我跟她去啊？”华天用嘴呶呶从门里偷看的那个及其难看的姑娘。
“哈哈哈哈！”我一笑她哧溜一下回去了，“去，边去，我不去啊。”我转回头看着他。
“那我也不去了，不安全。”华天跟我挤眉弄眼的又给我逗乐了。
208
“顾大海，我跟你说个事。”晚饭后我很严肃的跟顾大海把华天的事说了一遍。
“不去不去不去……”他的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也不想去……”我看着他，“不过听说去的能多给一个月假呢，不是上次说去日本玩么，你又不想去了？”
“……一个月呐？”顾大海那小脑袋瓜在眼里就是个透明的球，我能看见里面的脑子在转，一个月的假期，够玩一圈再好好的腻歪好久了，不要怪可惜的，其实我也是冲着假去的，而且工资开双月的呢，这点我没告诉他，这下私房钱就又多一笔，够我买那个3万块的水晶了。
“不去咱不是亏了么？”我继续诱导顾大海。
“倒……也是……一个月呢……不过吧……”顾大海看着我。
“我躲他远点，再说……到了地方还有人接待呢，不会有什么事……有事我报警！”我赶紧拍着胸口保证。
“那就……去？”顾大海犹犹豫豫的说。
“谢谢亲爱的！”我赶紧给顾大海一个熊抱。
“宝贝，你最近怎么样？”我趁着有点时间赶紧给陈露打了个电话。
“还成，杨超有点感冒。”陈露的电话里面传来杨超不断的咳嗽的声音。
“没事吧？忙的过来吗？弄不过来我就去。”
“我没问题没问题，别过来，你们那么忙着。”陈露好像站到了楼道里面，“对了，听说李展鹏的公司有点问题？”
“没事，能挺过去的，就是阿蒙太不温柔，老是呲嗒他，没事，林楚女朋友也回来了，我们还说过几天去看你们呢。”我一边夹着电话一边看着电脑。
“哦，那就好了，回头我说说阿蒙，干嘛呀，没事老打架。”
“恩恩，没错，那我们过几天去啊，快进屋吧，怪冷的。”
209
阿施又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她说赵三给她的账号汇了6万块钱，先把钱还我。
“我的天……大姐，咱不能白天说么？”我就服了她们这些夜晚工作者了，白天萎靡不振，晚上跟打了鸡血一样。
“我不是怕忘了么……”阿施很特别委屈。
“是是是，回头我明天找您拿去啊，睡觉了，拜拜！”我赶紧挂了电话，把座机的电源也拔了。
“谁电话啊？”顾大海躺床上问。
“一姐们，上次找我借点钱，明天还。”我钻进被窝，把冻的冰凉的手按顾大海的肚子上面，他一吸溜。
“看看冻的，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分机，那种能拿着到处跑的。”顾大海抱着我。
“得了吧，那哪是电话啊，成猫玩具了，丢丢玩够了，佩佩玩，不是啃就是抓，要么就是丢，分机都坏几个了。”我靠在顾大海，别说，就这身肉是真暖和，比暖气强，真没白嫁。
“先睡吧，回头我给买去……”顾大海嘟嘟囔囔的，一会就打上胡噜了。
“……”我看着他，真是捡到宝贝了，当初婚礼上按说人也肯定不少，怎么就偏偏看上顾大海了，这就叫该着，饶是我这辈子受不了累……想着想着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赵三最近是发了吧？”我当着阿施面特别想数数钱对不对，就是没好意思的，这个傻东西也实诚，压根不提让我数数的事，憋死我了。
“不知道，我没想他借我，后来他说你姐们也遇点倒霉事，你的钱也都帮着填窟窿了，所以我要了。”阿施穿着一件连衣裙，不过我总觉得底下少条裤子。
“哦，他消息还真灵。”我看着她，“你冷么？”也不知道我是想数钱憋得还是神经了，张嘴就问。
“呸，这话说的，穿多了我挣什么去。”她笑着把烟圈吐我脑袋上面。
“成，你自己玩吧，我走了。”我和阿施告别，快12点了，她开始忙了。
“哎！替我谢谢他。”阿施从门口跑出来，头发顺着风飘着，一恍惚我以为她还穿着自己绣的民族服饰。
阿施的手特别巧，她以前常常说，从小到大衣服都是自己做的，也是自己绣，还说他们哪里姑娘出嫁都是专门找手艺好的阿嬷给做的，还是说以后我和魏子路结婚她给我做，还曾经拉着我看她那身大红色的嫁衣，上面全是吉祥的图案……
“喂？赵三，有人让我谢谢你。”我出门在出租车上面打电话。
“咳咳咳……”他好像呛到了一样，“哦，知道。”
“怎么了？感冒了得吃药。”我听得出他的声音嘶哑。
“没事，抽烟抽多了……我睡了啊。”赵三挂了电话，我看着渐渐灭掉的手机，今天不知道又有几个人睡不着，但是我想光我认识的起码有两个，一个在空屋里抱着一面镜子，一个歌舞升平中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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