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润将箱子立在一旁,给成远招了招手,成远过去跟她在角落里找个位置坐下,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个聊天。
“你的手臂,没事吧?”成文俢突然问。
“啊?什么手臂?”文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成文俢摸了一把眼泪,说:“这十几年,没有一天不后悔的,每每想起我曾失手将你的手臂打断,都恨不得废了自己来弥补,难得你竟然都不记得了。”
成远心痛异常,想起文斐离开前确实有一段时间是吊着手臂的,问她原因,她说是不小心碰到了,原来是被成文俢失手打断了。就算是失手,又如何能被原谅?
文斐为了他,终究是承受了太多太多,却仍旧还是失去了。
“没事,后来好了我就忘了。你不用记挂。”
成文俢说:“我想了想,最后终于答应放你走,应该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不离开,我也许仍旧被蒙蔽双眼,蒙蔽内心,仍旧每日怪你怨恨你折磨你,还觉得都是你的错,呵呵,你走了我才想通,你说的那句话,其实一点错都没有,是我钻了牛角尖,对不起,你受苦了!”
文斐热泪盈眶,哽咽难言。
“但凡还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愿离开那个家,离开我的孩子,可是小蔓无辜,小远无辜,我也觉得我无辜,可我却不能跟任何人说我委屈,因为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我不配诉苦。”
成远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苏润将他抱在怀里说:“别难过,都过去了。”
成文俢接着说:“你还记得当年跟我说的话吗?不过我已经不想知道真相了。”
文斐点头说:“我嫁给你以后为家为你为小远,我自认是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至于过去,那是跟你无关的事,是认识你之前的事,我并不认为自己对不起你,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婚前坦白解释什么,你知道以后,我该说的也说了,但我没有错,你没有资格质问我谴责我。”
成文俢擦了擦眼泪,苦笑着说:“对,这还真是你的原话呢!”
“但我也有错,我不该隐瞒你,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其实那段过去,我真的不愿多提,也不想让你们知道,谁知这反而更加影响我们的家庭和谐,一度走到分崩离析的地步。”
“我以为你去找他了!”
文斐惊问:“怎么可能?我说了既是错误,就不可能回头。”
“你屡屡汇款,说明你心里并没有释怀,我决定放你离开,就是想着不管怎样,终究是给你选择回到心上人身边的机会。”
文斐叹气,“唉,你可真是糊涂……”
成远站起来走了过去,问:“难道你不是为了那个人走的?你没有去找他?”
文斐先是愣了一下,说:“当然,你以为我愿意抛下幼女离开他吗?我愿意在你们身边还整天担惊受怕吗?我愿意在我们并不宽裕的情况下还一次次给他汇款吗?为了一个早就跟自己毫无关系的男人,我至于吗?”
“那是为了什么?”
“这些事我想说给小蔓听,我知道她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求原谅,我离开的时候她还未满一周岁,根本不会记得我这个妈妈,但是她长大了,成家生子了,那就有权利知道当年的往事。”
成文俢也松了口,说:“好,说不说都没有关系,跟我没有关系了。”
文斐保持着倔强,果然不再解释,看着成远问:“小远,听说你快到婚期了,妈妈能来参加你的婚礼吗?”
“这?”成远有点犹豫,那天亲朋众多,文斐来了只会更加尴尬。
“这有什么?”成文俢替他做了决定,“来吧,你是他妈妈,理所应当的。”
“真的吗?”文斐大喜过望,满怀希冀地看着成远。
“嗯。”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小苏这孩子很好,小远的眼光不错。”文斐对苏润那是百分百满意,笑意盈盈地说:“老季的孩子将来还要出国,以后我有时间就过来给你们带带孩子解闷,小苏不会介意吧?”
苏润嘴角一抽,想:“他们是不是拐弯抹角天天都在催我生孩子?”
方勉的电话打过来,成远按了接听键问:“怎么了?”
“我接到江小姐了,但是宸宸睡着了,我就先带他们回去休息了,不吃饭了。”
成远说:“好,注意安全,送过去你就可以走了。”
方勉笑骂说:“我不走,我帮你接人,再怎么也得蹭一顿饭吧?”
成远却没有开玩笑,说:“今天不合适,我们有重要的事找江小姐,改日再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就对上文斐焦灼的目光,她问:“小远,是,是小蔓来了吗?”
“嗯,刚下车,我找了朋友去接。”
“那她……?”
成远知道她误会了,赶紧解释说:“送到别的地方了,我另外一套小公寓,很清静,适合她带着宝宝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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