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放在笔记本键盘上,说道,“本来应该是老陶的……他比我强,如果是他,这一切应该早就结束了。结束的时候我们都会各自回归正轨。如果我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站出来,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赵舒同用干涩的声音说道:“只是在这里不会发生而已。”
她脱下外套,里面穿着带蕾丝花边的白色衬衫,骄傲的双峰呼之欲出。
“你想看?”
她既如此说,我觉得自己眼神一定很不妥。
我红着脸,转头看向窗外的飞雪,“对不起,我不由自己。”
“我们都不由自己。”
听她这么说,我默然无语。
半晌,我尴尬开口,“我该叫你舒同还是文潇?”
“只是个代号而已,我在你的笔下叫舒同。”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抿抿嘴,“在我的心里比你想的要纠结混沌的多,我所经历的是晦暗的。”
我看向她,听她继续说。
“难道是对女人有恨意?为什么要用文字将我折磨的体无完肤?黑暗、冰冷、混乱、无助……”
“或许是所经历或曾经见过的吧,毕竟这世界便是如此,充满了暴力,欺凌……”
我还要继续说,被她狠狠打断,“可这世界也有美好的一面不是么?”
她的话让我再次陷入沉默。
是的,和谐与正能量要写,那黑暗面就要隐藏起来么?
“如果你当时站出来帮我会怎样?”
赵舒同突然话锋一转。
“没有这种可能性,不会有人站出来的。”
“又是这么说。”
我们在死寂中陷入沉默,咖啡馆里不再温暖。悠然飘落的洁白雪花落在地面上,被人们无情的踩踏着。我和赵舒同好像是回忆过往死的,眼神呆滞。
“请你原谅我。”最终我挺直身子,有种想要抓住她手的冲动,“原谅我的懦弱吧。”
“我理解你。”她说,“这不怪你。一切都不是真的。”她略一侧头,竟然笑了出来,“这种事情我经历了不止一次了。”
在我的记忆中,刘英宏也说过的类似的话。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与你无关,怎么原谅?”她回答。
“在我心里,这一切都因为而起。”
她笑笑说道:“只是你以为罢了。”
咖啡馆里响起了圣诞歌曲,轻柔,不吵不闹。
“不说这些了。”赵舒同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尴尬,咬咬嘴唇,俏皮地说道:“我们聊些别的吧?比如……刘英宏?”
“你知道他?”
我一脸惊诧。
“为什么不知道?”她笑着摇头:“既然别人能看你的小说,我也能看。”
“可这怎么可能?”我说,“那些是假的。”
“希望你能时刻记着,记着我的样子,我们周围的一切,这些都是假的。”
我咽了咽口水。
她也不再开口,只是喝着咖啡,时不时看看时间。
6.
17:32。
赵舒同又一次看了看左手腕上的银色手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霓虹间闪动着雪花的晶莹,丝毫没有小的意思。
“恐怕他不回来了。”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那双会弹钢琴的手,冰清玉洁,“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她见我发冷,便又指了指我手边的笔记本电脑。
我恍然大悟,“我们现在去找他。”
7.
从成都路去桂林路的距离并不近。
她不说,走在我前边。路灯下的行人或匆匆而行,或勾肩搭背。雪花对他们一视同仁,在人们的头上,肩膀上跳跃着。街边传来的音乐声大多与圣诞节有关,千篇一律。风不大,也不很冷。她越走越快,与我拉开了三两步的距离。
“从这儿走,那边地上滑的很。”她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来说道。
但为时已晚,我已经一个趔斜。
赵舒同赶忙小跑过来,轻轻地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就这样,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并肩而行。
此时此景,突然让我在心海中浮现出与我相关的那几个女人。
他们都是那样的真实,我指尖还留存着她们肌肤的温度。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将会失去她们。
当然,我也从未拥有过她们。
但我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痛。
他所创造的李玲,深深伤害过他,也险险伤害于我,或是我伤害于她。
记忆在一步一步远离于我,模糊的使我忘却。
我又开始惴惴不安。
你想要我记住的便记住,你不曾创作的我便要遗忘吗?
想到此处,悲哀笼罩心头,难以自禁,因为,我记着,我真爱过她或她。
“我们快到了吧?”
赵舒同问。
我收回心神,四下看了看。
周围的一切那么熟悉,也就是在五年前,我跟陶七五还有马婷来过这里。
那时候她还爱着他。
他们还在一起。
这间叫“渡口”的小酒吧。
正文:第二十六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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