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贵,贵就贵在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这般的成倍增长………然被传的那人总不可能挨家挨户挨个去解释吧!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强言解释通常都是苍白无力的。
林抒清站在屋内和站在门口的林成顺、林业局对峙了片刻钟,问道:“这个时间,爹爹和哥哥不用去椿庭楼看着吗?”
椿庭楼是林家在江宁府最大的产业,是整个江宁府第二大酒楼,开在秦淮河畔旁的椿庭楼,主营私房菜,做鱼和料理海鲜是整个江宁府之最。
想要在椿庭楼里吃上一桌十六道菜的酒席,那至少得提前半个月左右才有可能预订得到。
林成顺抱拳故意咳嗽了几声,略微躲闪的说道:“明年开春,我打算去参加春闱……”
“等等!”未等林成顺说完,林抒清便打断道,她一脸不可思议。
“爹爹,您想考进士?”
缓缓转身,林成顺腰杆挺的笔直,背负着双手说:“怎么…你老子十年前就是举人,如今想考进士这很奇怪吗?”
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懂的都懂,林成顺真要是有考上进士的水平。那也不至于落户到江宁府从商,早在熙宁九年便单笔复试、直取及第、光耀林家门楣了。
如今功课以停六年,这般的荒度学业,明年的春闱怎么可能进士及第,三甲榜同进士出身的尾榜都不可能。
想着想着,林抒清急忙转身用双手捂着笑的合不拢的嘴,眉眼弯弯,笑的眉欢眼笑、肩膀一颤一颤的。
想过林抒清会有千万种表情,唯独没想到会当场笑场。
对于科举,林成顺自己是不抱有丝毫希望的,但是作为林家的男主人,他必须得做好榜样,只有这样,林业局才没有理由躲避。
林家对于科举求的不多,博个文散职,有官身在己,家门光耀日后可帮林抒清撑腰即可。
“抒清,你身为我的女儿,得对我有信心啊!熙宁九年那次贡试,我就差一点,就那么一点……”
林成顺伸出手指比划着,余光瞄了眼不为所动的女儿和儿子,他有些比划不下去了,毕竟、那次春闱他答不及题,一张答卷只写了半张不到,险些交白卷……
待笑够了,林抒清说道:“爹爹,女儿相信你,举双手支持你,你近日若是多找几个夫子一起押题,勤研,恶补,同进士出身还是有可能的。”
“爹爹,你好歹有功名在身,儿子我还是一张白纸,需得从童生开始往上考,多的不能言语啊!”林业局感慨道,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最苦逼的那个。
还未开始看书习题,气焰便熄的差不多了,这比林成顺预料之中的要好不少,毕竟自家姑娘并没有完全反对,相反,还鼓励了一句。
“抒清,你妈让我和业局找你补习功课,你以前书读的多,知道的古史也多,我和业局日后能不能高中就全看你的了。”
进士三甲榜中的任意一榜都是不可能考的上的,现在不甩锅,更待何时。
林抒清迈出房门,关上门后,转身说:“我?我不行的,我懂的东西也和你们一样,并没有多么渊博。你们如今想要高中,那只能多多押题,多多勤研,多多恶补,三点聚成一线,只要多花些时间上了道,日后定能高中。”
跟在林抒清身后,林业局拍手连声叫好道:“嗯,没错,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理…………可……林抒清啊!我们爷俩的基础你不觉得高估了一些吗?”
押题,勤研,恶补,三点成一线,久而久之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可这东西该怎么入手,从哪儿入,门道在哪,入了之后那些资料会不会过于晦涩难懂,难以理解?
万事都是开头难,刚开头那会,哪哪都是问题!
走了几步路,林抒清停住了脚步,提出的方案是对的,但不完善,还遗漏了一点至关重要的东西。
林成顺的基础还算扎实,可林业局的基础只能用漂浮无根来形容。
只是稍微一想,林抒清心中便有了具体的方案,她缓缓转身,小手指着楼梯口。
“我…先去洗漱,飧时再议。”
待林抒清跑没影后,林业局嘴角含笑说:“今日天气真好,爹爹,我带修远和嘉远出门骑一圈马,午饭就不用等我了!”
说罢,林业局撒腿就跑,才跑出几步路,林成顺几个大踏步上前抓住了林业局的手。
“业局,我高中已然无望,家中如今只能靠你,你竟还有心思去玩?我和你母亲年纪大了,这里的医疗水平又极差,你如今不努力,你妹妹将来可怎么办是好?”
五十岁魂穿二十六岁的年轻人,如今三十二岁的林成顺已经习惯性喊老。
林业局被林成顺说的哑语,这个时代的制度如此,他是真的做好了养林抒清一辈子的准备,但这事目前还不能和家里人明说。
毕竟自己的妹妹做老姑子,孤独终老,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可以随意散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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