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所受的教育是妇从夫德以及一夫一妻多妾制,在这种国情理念下,少有有出息的男人会不纳妾。
宠妾灭妻,这是一条风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方娘家若不是权势滔天,同男方的和离权都没有,这又是一条风险。
人这种生物本就善于伪装,今年,明年,近十年是好的,可谁又能想到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变心或者是腻味?
结婚有七年之痒,一年新鲜、二年熟悉、三年乏味、四年思考、五年计划、六年蠢动、七年行动。
诸多诱惑在前,现代人都常有出轨养小三的案例,更何况如今是古代。
梁萱梅把帕巾砸到盥里面,她眉头紧皱,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你是当爹的,咱家的姑娘会不会同意,你心里就没点数吗?我若是男儿身,我肯定会为了自家姑娘拼命去博一个官身。你看看你,什么德性,六年了,贡院你也去过一次,自己考不上不要紧,你还舔着脸逼自己如今十五岁的儿子去考,脸都不要了吗?”
开个玩笑,没曾想梁萱梅会发这么大火,林成顺低着头,畏畏的抬眼偷瞄着梁萱梅。
在这个年景里,娘家若是高门大户清贵人家,女儿嫁出去定能受到婆家尊敬,丈夫礼待。
就算丈夫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只要娘家势大,最坏的情况下都能争取到一份和离书。
然商贾家族,在这士农工商的阶级制度里,那是最被瞧不起的那类。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吗?”
望着林成顺,梁萱梅就气不打一处来,林成顺十年前就是个举人,十年后依旧是个举人,六年前那般高的起点,却被林成顺给熬废了。
“娘子,你是不知道那科考有多难。我跟你讲啊,那个题目就是我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我的状态。我去年入贡院,憋了十天,愣是答不及题,一手乱通,监考官都差点把我给赶出来。”
酒已经被梁萱梅吼的醒了三分,林成顺很是郁闷,他以前就是一名饭店小老板,最高的学历也就堪堪小学毕业。
做菜、经营饭店,他非常懂,古代政治,那真的是一窍不通,唯一懂的一些粗浅道理在饶州府给文长贡做幕官时早已抖的一干二净。
“三年一次的科考,算算日子,今年秋天又要开始,家中产业的账目有我,你这段时间和林业局一起去找姑娘好好补习一下,看看有没有考的上的可能性。”梁萱梅认真的说道。
“啊………?”林成顺差一点崩溃,都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要被媳妇逼着读书,这简直太难了………
狠狠地挖了林成顺一眼,梁萱梅用帕巾擦着手。
“这事就这么定了,晚间我有时间便来查作业,你和林业局好自为之。”
林成顺是饭店小老板,梁萱梅是小学数学老师,林业局是陆军军人,林抒清则是法律硕士。
说的通俗易懂些,林家一家四口里面,两女对于古代文学还算是略懂,林成顺则是手艺人,林业局那更是严重偏科的体育生。
………
翌日,日上三竿。
点点阳光透过二楼的窗户缝隙落了进来,缩在被子里面的林抒清揉了揉眼睛,她翻了个身子挠了挠后背,继续舒服的侧躺着。
没有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娱乐产业更不发达,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每天好似除了睡觉和吃东西便再无其他乐趣了。
“业局啊,但凡你稍微争一点气,你老子我也不至于一大早就跟着你一起过来听什么《四书五经》《三纲五常》什么什么的。”
二楼走廊外,眉宇间夹带英气的少年郎林业局瞥了林成顺一眼。
“爹爹,你摸着良心说,我是不是因为你才来的?”
今天天气放晴,暖阳四起,本该是骑马射箭的好日头,却要来找林抒清讲解《四书五经》的道理,这简直就是折磨。
来到林抒清的房门前,林业局连续敲了三声门,有些不悦的喊道:“林抒清,你还没有起来吗?”
侧躺着的林抒清嘴角抿了抿,她伸手挠了挠鼻头。
敲敲停停约莫有了小半刻钟,一旁的林成顺撸起袖子上前靠在门边不停的拍着木门。
“太不像话了,姑娘家家的,日上三竿也不见起来。”
林业局倚靠在一侧,按照林家目前这个情况来看,他今后必须得考取功名获得官身,林成顺和梁萱梅才会罢休。
按照林成顺和梁萱梅的意思就是他有官身在,林家也能沽个清流人家的门庭在外,林抒清将来找夫家多少能体面些,选择范围也能广不少。
若他在争气点,将来得个勋爵之位,那个时候的林家门楣便能更高。真要有了勋爵之位傍身,那林抒清不管是出嫁还是招上门女婿,男方多少都能安稳守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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