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焕的手坚实宽大,纤长的素手紧裹在大手里,黑白分明。
“王爷的手这阵子不拿弓箭,指头上的茧子都软了好多。”
祝丽华感受着温热的触感,向他嫣然一笑。
“是,天热怕你受了暑气,不敢拉着你去演练。没有你陪着,更不愿意演练。”
北堂焕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前一个人和侍卫们不觉得。后来有了小梨儿,只觉得十分有劲头。
现在诸事缠身,又没了小梨儿陪着,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那从明日起,妾便每日早起陪着王爷。”祝丽华拉着他的手坐到桌旁,吩咐司柳传膳。
北堂焕看着面容恬静的祝丽华,心里涌起无数愧疚,日后只怕不能跟小梨儿这样日日相依相伴了。
“王爷不要因为妾而烦恼。”祝丽华仿佛看穿了他心头所想。
“妾能得入王府,与王爷相伴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人是要知足的。”
她款款而言,语声清澈。
精致的菜色一样一样捧上桌来,还有两壶新酿的桂花酒。
祝丽华为北堂焕倒酒,清亮芬芳的酒香在房中散开。
“眼看王妃就要入府了,王爷整天这样愁眉苦脸,传出去让人背后议论。”她举起杯向北堂焕笑道。
“今夜我们不醉无归可好,到了明日就欢欢喜喜该做什么做什么。
妾觉得留风轩那边甚好,比绮梨居凉快。正院这里扩建,恰好把绮梨居圈进去做个别居也很不错。”
北堂焕愣住了,按住她的手问道。
“是谁说正院扩建要把绮梨居圈进去的?这里刚刚住过来没多久,谁让你搬回竹苑去了。”
“是妾自己想着回去,没谁说过。”祝丽华盈盈一笑,再次向他举杯敬酒。
北堂焕的脸色沉了下来,转头看向司柳她们,“你们说,是谁让奉仪搬院子了。”
司柳看了一眼祝丽华,司桃却抢着说道。
“是兰萱姑姑说的。古嬷嬷说了,咱们这边离正院太近,若是王妃进门了紧挨着,对奉仪恐有不妥。”
原来是古嬷嬷。北堂焕沉吟了一会,口气坚决的吩咐兰萱姑姑。
“奉仪就住在绮梨居,离本王近也好远也好,都是本王的意思。若是扩建非要圈了这里,那边不必扩了!
你明日去回古嬷嬷,就这样说就行了,旁的一概不用多言。”
“王爷!”祝丽华轻呼了一声。
“古嬷嬷是为了妾好,王爷这样岂不成了和嬷嬷斗气。以后王妃在府里掌管中馈,妾等谨守规矩,大家都能安生度日。”
“旁的都好说,迁居一事不必再说。王妃进了府,本王自会照顾她,不用你委曲求全。
本王以前就说过,迎你进府,是想让你开心快活的度日。
你的性子我知道,绝不会恃宠生娇。若是王妃连这一点都不容,那也是本王去开解。”
北堂焕很少这般正颜厉色的和自己说话,祝丽华怔怔的听着,忽然鼻子一酸,眼泪便不听话的顺着雪白脸颊滚落下来。
自己又赶着用手帕擦,北堂焕对自己,可算是宠溺至极了。
“傻丫头,凡事不要总是揽在自己身上,便是天塌下来了,也有你夫君挡着。”
他举起酒杯,敲了敲祝丽华的杯沿,“来,今夜咱们不醉无归。”
两人相对含笑,仰头饮尽杯中酒水。
祝丽华细心的给北堂焕夹菜,北堂焕却调皮的夹起一筷子嫩羊肉塞进她嘴里。
司桃和司柳悄悄的退了出去,把屋子留给笑中带泪的两人。
灯花爆了又爆,灯芯剪了又剪。直到烛泪滴尽,两个人才相拥而眠。
朦胧中北堂焕咬着祝丽华的耳朵轻轻说道。“梨儿,咱们生个孩儿吧......”
绮梨居终归是没有划进跨建的正院,古嬷嬷也再没有提过此事。
大婚前的各项准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北堂焕与祝丽华也仿佛回到了平常的生活。
两人清晨一处练武,北堂焕按时上朝当值。
罗府派了几次人来踏看正院的房舍,规划新娘子的嫁妆该在何处摆放,哪里坐卧,哪里用饭,陪嫁丫鬟仆妇的房舍如何安排。
祝丽华一概不闻不问,自有古嬷嬷出面打点。
转眼十月已到,王府诸事齐备,罗氏的嫁妆前一日便浩浩荡荡的送到了王府。
罗府显然为爱女出嫁花了不少心思,一百二十台嫁妆满满当当。
后宅正院摆放得花团锦簇,丫鬟仆役进进出出川流不息。
绮梨居里安安静静,只听着正院十分热闹。
兰萱姑姑被古嬷嬷调去帮忙,剩下司桃司柳几个在院里陪着祝丽华。
向来深居竹苑的胡奉仪难得来了一次绮梨居拜访。
先前住在留风轩的时候,胡奉仪偶尔也会来一两次闲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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