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虽然是心灵的窗户,可演技高超的人,可以把自己都骗了。
眼睛,也是会说谎的。
余光看到对面的人朝她伸出了手。
手伸出的方向,正好就是她的脸。
有点粗糙的感觉,是霍宴手指上的老茧,碰上脸颊的触感。
微痒,又带着点刺痛的感觉,像是过了电。
路乔条件反射性的别过了头,躲开了霍宴的手指。
霍宴就落了个空。
“已经处理好了,你叫个车吧,我送你去医院。”
一个伤了手,不能开车,一个又不敢开车。
只能再找个司机把他们两个人送过去。
不过也正好别墅里就有司机。
路乔跟着霍宴坐上车,陪他去医院好好的把他的伤口检查一下。
医院那边易之已经做了妥善安排。
等两个人去了,直接就安排了检查。
霍宴的伤口看上去挺严重,再加上路乔的处理,现在视觉效果上更加凄惨。
万幸,没有伤到筋骨,就是血流的有点多,而且伤口太深了,需要缝针,以后肯定是要留疤的。
霍宴对留疤这件事情,没有太在意,对于男人来说,伤疤就等于是勋章。
路乔是缝过针的,而且是都快要缝出经验的那种,她不敢看给伤口缝针的画面。
那个画面,特别能够把疼痛传递出去,从视觉转换成真实的痛感。
所以,她果断选择了在外边等。
她是真的很不喜欢来医院,这里总给她一种阴冷的感觉,就算是晴空万里,烈阳高照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感觉。
有些记忆太深刻了,所以一个相似的灯光,一个相似的场景,或者是味道,都能把她拉回去。
惨白的手术灯,孤独而又绝望。
消毒水的味道一直在鼻子下边挥散不去。
路乔用力地揉揉太阳穴,拍了拍自己的脸。
打住!不能想了,不能再往下想了。
身体里那个空落落的地方,呼呼的刮风。
冷啊,也是真的疼。
路乔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将那些回忆用力的压回了一个被永久封存的盒子里。
上锁。
不想再去碰,任由它在角落里落灰。
霍宴的伤口缝过针之后出来,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甚至还能勾着唇对路乔笑。
路乔没理他,见他出来,就转身准备下楼。
霍宴的目光却在她的眼角处凝住了。
有点红。
嘴边的笑意也冻住了。
“哭过了?”
路乔擦了下自己的眼角,是挺热的。
路乔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没有。”
她彻底背对着霍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有她的声音流出。
“缝过针了,再去医生那里开点药,就回去吧。”
然后,路乔不等他说话,迈步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霍宴皱了下眉头。
深深的看了眼路乔的背影,跟上她的脚步。
到了楼下,司机已经把车停到了门口,下车替霍宴打开了车门。
霍宴让路乔先上车,路乔却没动,开口问:“你有事吗?”
“没事,怎么了?”
“那麻烦你让司机先别回别墅,把我送回家再回去。”
霍宴的别墅,跟路家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就是反方向。
“回家?你说的是路家?”
路乔觉得霍宴这话问的挺有意思的。
她就一个家,说的不是路家,还能是哪?
她看着霍宴,没有说话,眼底的那一点堪称吝啬的笑,特别讽刺。
大概是司机都觉得气氛不对劲,为了缓解下这种沉闷到压抑的气氛,他打开了车内的广播。
“失踪了近半个月的霍氏集团的霍总前几日已经回国,与前妻一起现身机场……”
司机:“……”
本来想要缓解气氛,结果气氛更尴尬了。
他想把自己的手都剁了。
路乔转眸看向窗外。
霍宴的脸色也不好看。
“吵,开车专心点,把它关了。”
司机汗都要下来了,忙应了一声,“是,霍总!”
路乔的嘴角勾出了讽刺的笑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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