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宸厉一身黑色劲装,腰佩弯刀,脚踏长靴,孤身站在亭中。
女君提裙拾级而上,走进亭中,言笑晏晏道:“王君远道归来,辛苦了。”
狄宸厉回头,只见来人云鬓高髻,长衣锦服,唇上一抹浅淡桃花红,瑞凤眸流光溢彩,端的是姿容无双。
通身温润柔和的气质,真让人难以想象,这人前不久刚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宫变。
男人收回目光,拱手抱拳道:“陛下,臣带来父皇的口信,西煌十分愿意与南昌全面通商,具体事宜还请陛下与来使面议。”
“朕知道了。”锦色虚抬了下他的手臂,笑道:“王君为此事多有操劳,为两国邦交贡献卓越,晚些时候朕便为你设宴庆归。”
“陛下不必费心。”狄宸厉推辞道,“何况臣也并不擅于宫中宴事。”
“这样啊……”锦色点了点头,略一思量说道:“那朕便让内务府挑几坛好酒送到王君宫中去吧。”
“……谢陛下。”
***
“贵君,太医说您有些体虚气弱,咱们应该向陛下请恩,允您乘坐轿辇。”
“秦胜。”国色无双的男子一袭水蓝色锦袍,容颜似雪无瑕,百无聊赖地开口道:“你说,本宫如今做的这一切,真的有用吗?”
这个细作,看似不遗余力地帮他,究竟所图为何?
秦胜道:“贵君,老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您现在所做的,都是在为将来攒福气啊。”
“是吗?”秦桑梓无声勾唇,人上人他要做,萧瑾朝的爱他也要。
他会比陆蕴做得更好。
忽闻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那急且密的声音由远及近,待行到近处来人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贵君小心!”
直到眼看就要将人踏在马蹄之下的时候,对方才用力向后拉了一把缰绳,引起一声长长的马嘶声响起。
秦桑梓被人从宫道上拉到宫墙边上,却因为没站稳而摔在了地上。
他身边的奴才秦胜正在扶起他,就听一道没有丝毫歉意的声音响起在头顶:“是你啊……真是过意不去,本殿下没注意看。”
“殿下自然不用看我。”秦桑梓摔在地上磕到了脚踝,疼到站不稳需要被人扶着仍是一副不急不怒的模样,他浅笑道:“毕竟比起我,那两位才是你最大的对手。”
他这句话不知碰到了殷战哪根筋,少年恶狠狠咬了咬牙,一脸的厌恨不已:“少把我当傻子耍,他们是对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秦桑梓面色柔和地笑了笑:“那就,祝殿下好运了。”
“哼。”殷战握紧手中缰绳,双腿用力一夹胯下马腹,扬长而去。
“宫中肆意纵马,看来这位殿下真是很受陛下的宠呢。”秦胜感叹道。
历来皇宫大院内都是禁止喧哗的,在宫廷内,哪怕后宫之人乘坐轿辇都得经皇帝亲赐,至于宫中纵马更是大忌。
这少年行事如此张扬,必是有所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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