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熄若想杀她实在易如反掌,何必大费周章指派手下刺杀。但这些,锦色不欲跟少年多做解释。
她还有很多事要筹谋,比方说不日就要举办的册立储君大典。
这个注定不同寻常的皇室大典,既是萧泞成为储君的重要一步,也是他成为储君的必经之路。
巴蜀封地的澜王府里,萧统看着手中写有“凤帝病危,梁王承祚,望速做决断”的信条,思虑良久后,提笔写下一行回书。
卷信纸入竹筒的间隙,只见回书里赫然写着:“大典有人逼宫欲反,神武军御前救驾。泰山可自行谋划,小王即刻启程上京。”
岁宁宫
“陛下……如何了?”秦桑梓撑头靠坐软榻上,犹疑着问了身旁的宫人一句。
“贵君若是担心陛下凤体,何不亲自前去探看?”那宫人倒也大胆,竟还反问了他一句。
“……担心?”秦桑梓含嘲带讽地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也不知是在讽刺那宫人竟然把这二字用在他和萧瑾朝之间,还是讽刺自己原来那么想她死如今竟然会对她产生这种情绪。
“是啊。”那宫人低眉垂目说道,“贵君总要为自己早做打算的。陛下如若康好,自然要念贵君拳拳心意,若是……贵君也好求个退路。”
毕竟凤帝一死,新皇继位,宫里定然不会再留着一干后君。
“你……抬起头来。”秦桑梓颇有兴趣地转眼看向身侧侍立的宫人,盯着他问道:“叫什么名字?”
“奴才秦胜。”那宫人慢慢抬起头来,以微弱之声说道:“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普天之下,会称呼他为殿下的,只有北盛人。这人是,南昌宫中的北盛细作。
秦桑梓又盯着那宫人看了须臾,而后点头笑道:“很好。”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会大到能让暗桩主动暴露在他面前,那么这个暗桩来到自己身边的就只有一个,自己对他的主人有利用价值。
很好。
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以他的不良前科,如今根本近不了凤帝寝宫,她的生死非他能左右,但他的后路该如何铺就却可以自己掌控。
不过两日,岁宁宫贵君忧心陛下凤体,水米难进,夙夜难眠的消息就传到了凤栖宫。
陆蕴正在喂女君喝药,听此传言恍若未闻,只柔声哄劝着:“陛下,莫要怕苦,饴糖早已备好。”
陆蕴只当没听过,锦色却不能。待喝完药,把饴糖含进口中,她思量着揣摩道:“怕不是朕的伤病吓到了他么?担心朕真的一朝崩逝,他却没有后路可走?”
她话说完了,却无人回应,一抬头,只见陆蕴微抿薄唇,下颌紧绷,陈安也是一副缩着脖子,面有难色的模样。
“朕……”
“陛下能不能,别往臣的心上扎刀子了。”陆蕴打断她,抬眼看向她的眸中一片暗红。
“朕只不过随口一说,你不要往心里去。”锦色终于解释完了,但看着他愈发骇人的眸色,一时也再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王君,若不然……先让陛下好好休息吧。”陈安见情况不太对,十分有眼色地解围道。
陆蕴一边给女君盖好被子,一边别过头去,似是怕自己吓到她,低声说道:“陛下,好生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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