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哥多疼你,还从小林子那里顺来了两个卤蛋。”
“多谢了。”
“客气啥,不过要我说啊,眼镜,你还是别再打这个盲女的主意了。你看,你这个条件,虽说是二婚,但一表人才,才艺双馨,还愁找不到好女人,对吧?”
郭大锤子一屁股坐在陈灿阳的单人床上,唠叨开了。
“我自个有数。咱不说这个话题行不行?”
陈灿阳显得很不耐烦,开始煮泡面。
“这可是大事啊!哥思前想后,觉得你真要听哥这一回,这也是为你和轩轩好。”
“我知道。我心领了。”
“眼镜,你可别不上心啊。到时后悔,可别说哥没劝过你哦。”
陈灿阳没应声,换下外套,挂在了墙上。
“小林子在干嘛?”
“还能干嘛?在打牌,十三张,跟他们工程部的几个。”
“哦。你今晚不去一块凑热闹?”
“瞧你,我不是出去找你刚回来吗?再说了,哥心里放不下你,哪有什么心思打牌呀?”
陈灿阳冷冷地回了句:“我没事。你去打牌吧。”
“真没事?”
“没事。”
“行。早点休息。哥走了。”
郭大锤子走后,陈灿阳关上门,随即就将脸扎进泡面桶里,大口大口地就着眼泪吃了起来。
陈灿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
也不想知道。
从福州搬来泉州,公司给员工们安排了宿舍,领导考虑到陈灿阳有晚上读书、写作的习惯,给他安排的是单人间。
单人床,一张木桌,一把靠背椅,一个立式衣橱,这就是陈灿阳的独立世界。
往常,他要么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写点东西,要么躺在床上看,但今晚,他什么也不想做,吃完就爬上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寒夜漫漫,孤灯一盏,伴着窗外呜咽不已的海风。
一夜无眠。
*******
跟往常一样,梁小晞回到家已是夜里十一点了。
梁家虽然坐拥百亿家财,但还是习惯于住在以前的老宅子里。
老宅是典型的闽南民宿风格,三层红砖小楼,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跟周边的民房稍稍不同的是,院子增设了现代化的安保措施,不仅房前屋后安装了多个摄像头,而且院门也用上了人脸识别门锁。另外,在院子里加盖了两间偏房,给安保人员值夜使用。
梁小晞一进院门,悠悠就欢快地跑开了。
悠悠知道,在家里,它的职责就是吃和睡,小晞根本就不需要它,除非要它陪着说说话儿。
“小晞,快过来!”
母亲杨秀梅穿着紫红色的丝绸睡衣,倚在厅门上,唤着梁小晞。
“妈,怎么不去睡啊?”梁小晞问道。
在这个非常时期,母女之间显然有些话儿要掏心窝,王姨便知趣地走开了。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今天外头冷,冻着没?”
“不冷。我爸呢?”
“他在书房里。怎么样,今天考虑好了吗?”
“妈,字都签了,你就别提这事啦。”
“那可不行。妈就你这么个乖女儿,你可别气妈呀。”
“妈,都说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妈知道。这几年,你受了那么多苦,妈都知道。”
杨秀梅一只手拉着梁小晞,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泪盈满了泪光。
“妈,我累了,想去洗漱了。”
杨秀梅不愿放开梁小晞的手,握得更紧了。
“小晞,去跟你爸说下吧。这个家原本就是你的,别再说什么放弃不放弃的话了,你爸心伤着呢。去跟他说说吧。”
杨秀梅眼神幽怨,近乎哀求地看着小晞,泪水扑哧扑哧地掉了下来。
梁小晞心里一阵难受,伸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痕,小声地哽咽着:“妈,先这样吧,回头我会跟爸说的。”
杨秀梅知道,女儿从小就很独立,倔强得很,只要是她拿定的主意,即便九头牛也拉不回。
这一次,杨秀梅真的被小晞给震住了,她根本就想不到,小晞竟然会这么决绝地要放弃梁家的财产继承权,还跟自己的父亲签订了承诺书!
小晞愣是不管她怎么劝,丝毫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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