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也就早晨去请安回来用膳是醒着的,后来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几次,奴婢也甚是奇怪,奴婢也是见过府中的其他阿婆怀孕的,甚少看到过他们像主子这般嗜睡,可是主子近日嗜睡也就算了,还经常一整天没有精神,夜里也会被噩梦惊醒,”珞珞担忧的说道。
“府医天天都有来请平安脉吗?”殷钲琰将披风往上拉一下。
“回王爷,有的,但是都查不出什么,”珞珞迟疑了一会,再次开口道,“王爷,奴婢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府医...”
殷钲琰伸手制止她说下去,眼神闪过一丝寒意,“邵大人过些天就要回江南了,这次一别估计又要等到年关才能再次相见,明天安排一下,本王陪你家主子回一趟邵府。”
“是,”珞珞这才明白殷钲琰的意思,虽然现在在这里的只有她和主子与王爷三人,但是万一隔墙有耳,被人听去了,到时候死无对证就不好了,珞珞在心里回想,千防万防,到底在哪里出了差错呢?
炎拾将情况告知邵赕珩的时候,正好邵悭也在场,两人在炎拾离开后脸色就没好过,“幸好这一次老松也有跟着来,”邵悭轻叹道。
老松原名松凛,是邵悭之前赴任途中相识的好友,这些年一直都在江南邵府,松凛年少时在一位神医手下学过功夫,因此这些年有什么大病小病的都是松凛治好的,这次回京城述职,正好松凛得知恩师也在京城,便也跟着来了,上个月松凛的恩师西去,松凛也就还没有先回江南。
第二天,邵荁韵被通知要回邵府,她一脸懵的被殷钲琰带上马车。
“琰郎怎么也不提前说呢?”邵荁韵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王府不安全,”殷钲琰握着她的手,“韵儿,你没觉得,你这反应太奇怪了吗?”
邵荁韵闻言,见殷钲琰握紧她的手,便知道他现在十分的紧张和害怕,“有察觉,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府医的问题,所以便让李昊私底下偷偷跟过他几次,但是他并未和他人有所接触,加上我也偷跑出府看过大夫,都说没什么问题,只是反应与别人不同,我才放心的。”
随后,她靠在殷钲琰肩上,“琰郎不用怎么紧张,说不定是真的孕期反应呢,想来是个小子也说不定,这么折腾我。”既然殷钲琰找借口将他带到邵府,想必府中已有大夫等着了,既然他害怕有什么问题,那就去一趟,既可以安心,又可以与家人聚聚,得不偿失嘛,所以邵荁韵便开起小玩笑来。
“哼,要真是小子,出来爷就揍他一顿,”殷钲琰闻言,也放松了不少,还警告性的瞪了一眼邵荁韵的肚子,威胁道。
“不得了了,孩子,还没有出来就被你爹记恨上了,”邵荁韵被威胁的样子取悦到了,开口调侃道。
“王爷,邵府到了,”炎拾适时的开口道。
“下去吧,”殷钲琰轻拍了她一下,邵荁韵笑着点头,一下马车就看到邵悭他们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等他们走近便下跪行礼。
“爹爹,”邵荁韵上前扶住邵悭,“爹爹这一跪,女儿就要折寿咯。”
“说什么浑话呢,在王爷面前也是这般没大没小?”邵悭责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想着殷钲琰一拜。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是带着韵儿回娘家探亲的,不用多礼,”殷钲琰上前拦住他下拜的动作。
“既然王爷这般说了,那臣就越矩了,王爷请,”邵悭笑着道,几人就这样走了进去,一进门等所有下人都退下后,脸色便变得严肃起来,特别是邵夫人,眼圈都开始泛红。
“韵丫头,手伸出来,松叔叔给你看看,”松凛拿出脉枕,邵荁韵点头,上前坐下,伸出手,众人看着松凛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差,邵荁韵这下彻底没底了,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眼殷钲琰,殷钲琰此刻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先说说症状,”松凛道。
“就是嗜睡,整天都没有精神,还经常做恶梦,这两天也有时会感到肚子微微痛,”邵荁韵回忆道,随后,她脸色大变,啊,她肚子痛的事情没有告诉殷钲琰,下一秒她看向殷钲琰,果然,殷钲琰脸色更差了,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意了。
“中毒了,”松凛闭眼想了想,道,“这种毒很难诊断出来,我也就见过两次,第一次是恩师在世时给人看病遇到时教我的,第二次就在你身上了,这种毒不用于饮食,不用于衣物,所以你们很难察觉,这是正常,它只需要用于香料、花草中,掺杂在香料中呢,就用于日常熏香,你闻不出有什么别的变化,因此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掺杂在花草中呢,只要将此物洒在花上,加上此物极其狡猾,他可根据花的颜色转变自身颜色,随后通过花香摄入人的体内,这种毒呢叫无幻花,只针对孕妇,其他人不会有害,这种毒是需要时间的,半个月才开始见效,中毒者初期嗜睡,无精神,随后便会腹痛,直到孩子没了,有的若是中毒太深,有可能连大人的性命都...”
殷钲琰闻言,手攥的紧紧的,脸上的表情布满冷意,然开口时声音是颤抖着的,“小孩能否留下来爷已经不奢求了,爷只想知道,大人怎样了?她现在已经感到腹痛了,是不是...”殷钲琰最后那几个字哽咽的说不出来。
邵荁韵红着眼眶,伸手拉着殷钲琰的手,“王爷。”
“没事没事,我有办法解,幸好韵丫头中毒未深,大人小孩都能救,就是解了毒,这个月就最好不要下床,身体会虚,孩子也受不住,”松凛见殷钲琰这般,连忙开口。
如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殷钲琰也有些脸红,似是因为自己刚刚失态而感到羞意,不过邵家人倒是没笑话他。
松凛拿出他的针袋,在火上考了一番后,在邵荁韵的指尖扎一下放血,做好一系列解毒的工作后,松凛满头大汗的松了口气,“一会开点药给你,你回去喝几天便没事了,不过,你们要先找出原因,总不能这般周而复始的过来放血吧?”
“多谢松叔,”殷钲琰显示向松凛行礼致谢,“她喜花草,所以屋内摆放了几盆花,平时什么人都可以接触,不过,请问松叔,怎么验出有毒?又怎样可以解了已撒上毒的花?”殷钲琰问。
“这个简单,”松凛将药方写出来,“我一会把验毒的东西交给你们,你们将这个混在水里洒在花上面就可以看到,这毒药原状态是黑色的,很是明显。”
既然毒解了,几人也就没那么紧张了,但碍于王爷的身份,留不得太久,于是坐下来聊了好一会,两人便回府了。
“回去后,就混在安胎药里,让纤纤别弄混了,其他的,你先装着,爷倒要看看是谁不要命?”殷钲琰半眯着眼道。
“嗯,我听琰郎的,”邵荁韵点头。回府后,邵荁韵和纤纤珞珞主仆三人不动声色的在楠梦院里说笑,眼睛时不时偷偷的观察楠梦院里的人。其实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是每天负责摆花的人,但是太明显了,邵荁韵在心里努力回想到底是谁?
当晚,楠梦院便出事了,殷钲琰一脸怒意的坐在床边,府医正在为邵荁韵号脉,“启禀王爷,慧侧妃有小产的迹象,需要好好躺在床上养胎。”
“嗯,你先下去吧,”殷钲琰道,“说吧,这次又是怎么伤到的?”
“回王爷,就是晓兰粗心大意,忘了把扫把收起来了,主子不小心就摔了一跤,”纤纤回道。
殷钲琰扫了一眼底下,此时那个叫晓兰的婢女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那就,拉出去,五十大板。”其他人已经不敢说话了,就连邵荁韵也不敢开口,生怕下一秒殷钲琰也会朝她发飙。前来拉人的下人捂住晓兰的嘴,尽量不让她开口吵到主子。
“剩下的就都下去吧,”殷钲琰见人已经被拉下去了,加上邵荁韵脸色也好了些,他脸上的冷意便减了不少。
“这个叫晓兰的,是换花的人?”殷钲琰见下人关上门了,便上前扶起她。
“是的,”邵荁韵顺势坐了起来,“明天开始花就由纤纤来换,之后就密切关注每个人的动作,看看到底是谁,如果换了人之后花就没事,那就是这个晓兰了。”
“好,听你的,”殷钲琰斜靠在床榻上,“他没事就好,但是,万幸的是,你没事。”
邵荁韵眼圈发红,伸手抱住他,幸好她没事,幸好,孩子没事。
“以后有什么事,身体哪里不舒服都要和爷说,明白吗?”殷钲琰严肃的警告道。
“好,听爷的,”邵荁韵笑着回道。
随后两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歇下了,此刻,另一边的梧桐苑。
“主子,楠梦院那位出事了,”湘冉跑进来道。
“出什么事了?毒发作了?”林才女正好准备歇息,闻言坐了起来。
“毒还没发作,说是不小心绊到扫帚摔了一跤,差点小产了,”湘冉幸灾乐祸道。
“天助我也,你告诉她,明天开始要加大剂量,乘此机会将她的孩子给落掉了,”林才女嘴脸上扬,脸上甚是满足。
“是,”湘冉连忙回道。
“看来,今晚除了那边睡不着以外,别的地方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了,”林才女打了个哈欠,随后让湘冉放下纱帐,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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