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跑下来去抬,看到里面种着的辣椒,满脸诧异,“媳妇这也要带回城里去?”知道媳妇宝贝这株辣椒,但不是已经攒了好多辣椒种子嘛,到那边完全可以重新培育其他小苗。
“当然要带,养得好,能一直结辣椒,放在这里他们又不知道怎么吃,浪费了。”还不如自己带去城里,继续种着呢。
不过看着自己这辣椒,还有家里的四大麻袋谷子,又有月之羡今天收的这些药材,还要从家里带些其他的行李,这骡车大半的位置没了。
这还要给长殷家拉行李呢!
不免发起愁来,“当下咱们就在广茂县窜一窜,一辆车倒也足够使。只是这生意做起来,不说以后能让长殷他们单独去收货,还需要配备车马,就是你们这次出岭南,也不单只是拉一辆车。”但是城里也没有骡马市场里空荡荡的。
想到自家这头骡子的来路,谢明珠不禁将主意打到了衙门里头。
随即朝月之羡问,“你说,衙门里那么多只骡子,陈大人负担得过来么?要是咱管他买两头来使,他同意不?”
月之羡想都没想就直接摇着头:“不会答应,指不定以为是咱为了那四千两银子,拉这骡子抵债呢!”
谢明珠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那只能作罢。“得想法子,弄两头骡子回来才靠谱,早知道的话,八月节那会儿先买两头。”
月之羡心里却早就有了数,“媳妇你不用发愁,他虽不卖给咱们,但骡子在衙门里闲着也是闲着,到时候管他那里借两头,等我们出了岭南,还有什么牛马骡子买不到的?”
他话音才落,就看到长殷气虚吁吁地跑来,但就外面扶着篱笆不进来。
看样子,好像也没有打算要进来的意思。
“这么快就运好了?”月之羡问,但是往长殷身后看去,并没有自家骡子,不免有些疑惑。
长殷一脸的欲言又止,还时不时偷偷打量院子里收集蜀葵种子的谢明珠,声音压得低低的:“羡哥,我有点事情跟你说,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月之羡皱着眉头,“什么话还要偷偷摸摸的?”他自诩向来行得正坐得端,压根就不怕媳妇知道。
原本没上心的谢明珠也不由得将目光投递过来,“怎么了长殷?”莫不是他哥不同意还是怎的?
长殷摇头,回了谢明珠一句没事,随后一脸纠结,“羡哥,我真有事情和你说,你还是出来一趟吧。”
这都月之羡弄得好奇心大起,“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就只管说,我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媳妇的。”
长殷叹了口气,终于迈着步子进院里来,一面从怀里掏出个红绳子编的东西,有些像是络子,但又没那么精致好看。
他将东西塞进月之羡怀里,看了谢明珠一眼,心说是你自己让我只管说都哦,回头可不要怪我。然后深吸了口气,朝月之羡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豆娘在弯子里等你,说今晚月上梢头,不见不散!”
“豆娘?”很明显,这就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名字,谢明珠立即就好奇起来,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朝月之羡看了过去。
眉眼间,已隐约可见薄怒了。
月之羡‘嗖’得一下站起身来,速度之快,慌里慌张地将那东西塞回去给长殷,“什么豆娘,你莫要瞎说,而且我从来没和人约什么不见不散的。”
长殷不接,反而灵活地躲开身,“我没有瞎说,好多人都听到了,她还说要给你生孩子。”自求多福吧,刚刚让他出去还不愿意,这下有好果子吃了。
这话着实把月之羡吓着,顾不上去找长殷证明清白了,急忙跑到谢明珠身前,“媳妇,我真不认识什么豆娘,你要相信我。”
坦白地说,除了八月节进城的时候,那些小姑娘不知道月之羡已成婚,前来打听之外,便没遇到他的其他爱慕者了。
所以这豆娘是头一个,现在对这豆娘的好奇,谢明珠明显超过了心中的愤怒,压住心里的怒火问长殷,“她是疍人?”
村子里没有未婚女子,石鱼寨那边来的,自己也都认识,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正巧现在有一支疍人在附近停泊,所以谢明珠一下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一面朝吓得惊慌失措的月之羡看去,看这样子好像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亏得疍人不上岸,不然这会儿人家该登堂入室了,你要不好好仔细想想,可在外许诺过什么?”
月之羡也在努力地搜索,但真没有一个人跟这豆娘对上号的,此刻仿佛一个被陷害的可怜人,委屈巴巴地看着谢明珠,“媳妇,我真没有。就是上次跟疍人换东西,我接触的都是男人比较多。”
还不忘把长殷拉过来,“你说是不是。”顺便将那东西塞给长殷。
长殷点着头,“是。”可是这次的这个豆娘,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也不像是假的。所以忍不住说:“羡哥,可人家说的和你的外貌都能对得上,咱们这银月滩,也没第二个你了,你想想这一两年来,你在海边可都接触过什么人?”
海边能接触到的陌生人,自然只有是路过的疍人了。
可月之羡翻遍了整个记忆,也没有一个女的,很茫然地摇着头,“真没有。”
谢明珠见他那可怜模样,仿佛自己不信他的话,他就要以死证清白,不由得叹了口气,“那晚上就去看看。”
月之羡摇头,“我不去,除非媳妇你跟我一块去。”真一个人去了,哪里说得清楚?
长殷一脸的八卦,“我也跟你们过去瞧瞧。”
然而这正说着,外头就传来了沙婶暴跳如雷的声音,“月之羡!你小子出息翅膀硬了,还敢在外面沾花惹草!”而且还是个疍人!
月之羡慌张地躲到谢明珠身后,“媳妇,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就这会儿的功夫,沙婶已经进来了,看到他躲在谢明珠身后,气不打一处来,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谢明珠,“明珠,你都知道了?”
谢明珠心里虽有些气,但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也不能一锤子就给他打死,“方才问了,他说不认得这豆娘。”
但话又回来,人想碰瓷,怎么银月滩那么多人不找,偏找他呢?肯定还是有些问题的。
其实沙婶气势汹汹而来,就是怕谢明珠为着此事和月之羡闹,毕竟月之羡这好日子才开始,这都因他有个会打算的好妻子。
要是将这妻子弄丢了,回头真和什么疍人豆娘的好上,还不知过什么日子?往后去那海面上漂泊么?
但现在见谢明珠反而替月之羡说话,心里的担忧松缓了些,也当即表示自己的立场,“这事儿你放心,他但凡有一点对不住你,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嗯,谢谢沙婶。”谢明珠有些感动,虽然他们一开始对自己的好,是因为月之羡,爱屋及乌罢了。但一起相处久了,能真切地感觉到,他们是真心爱护自己的。
沙婶见长殷还拿着那东西,一把抢来,“还拿着作甚?回头给我烧了去。”然后这才问谢明珠:“既然城里那边宽敞,鸡鸭鹅我给你装着,一并拉回去养着,鸡也该生蛋了,听说小宴已经上学了,上学费脑子,到时候煮鸡蛋给他吃。”
那些鸡鸭鹅,谢明珠已经不打算带回去了,一来路途遥远,在车上占地方就算了,二来又怕死在路上,那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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