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念经是无可能的。
吏改后,宝珍代表的宗室势力自是受挫。
她向云芹交代过,对陆挚一行的反击也绝不手软,只是,陆挚手段很多,慢慢将宗室分而治之。
起先宝珍怒气冲冲,后来和云芹一聊,听云芹说:“陆挚也头疼。”
一刹,宝珍又觉得脸上有光,人家三元及第,都知道她不好应付。
岂不是说明她的能耐?
又后来,宝珍渐渐觉着,陪宗室闹没意思。
毕竟,她心里还是忌惮因这些事,和云芹分道扬镳。
再说,她也有政治嗅觉,国家冗官冗兵多年,若听之任之,宗室也没多少好日子过。
这便是她设佛堂的缘故,只为挡了宗室的烦扰。
云芹和陆蔗过来是为送画。
宝珍有一幅刘大家的画被虫蛀得厉害,叫陆蔗修修。
陆蔗入行不足五年,但她心气儿足,一口答应。
宝珍展开那画,仔细观察修复部分,痕迹很不明显,她大喜:“阿蔗手艺也太好了!来啊,快取前阵子打的头面来。”
云芹好笑:“你别太惯着她了。”
陆蔗:“这不是惯着我,分明是我做得好。”
宝珍:“正是此理。”
那头面取来了,是各色宝石螺钿镶金丝的簪钗耳坠,工艺精致,十分华贵,不比陆蔗及笄时戴的差。
云芹算了一下,这一套少不得五百两。
宝珍还对陆蔗说:“这不是你给我修画的报酬,你给我修画,我还另外给你钱。”
陆蔗两眼发亮:“哇,干娘真好,娘亲,我能不能……”
云芹:“不行。”
宝珍、陆蔗:“哼。”
晚上,云芹理账册,陆挚也回来了,他吃了口热茶,说:“今年有秋狝。”
云芹:“不是停了八年了?”
先帝最后几年又办了两次秋狝,消耗很大,皇帝登基以来,以修生养息为由停了秋狝,至今八年。
陆挚:“特意又办一回,是事出反常。”
云芹卷着书,轻拍自己面颊。
倏地,她想到了:“是不是要动兵部了?”
陆挚抽了她手里的书,笑说:“正是。”
这次秋狝是一回“鸿门宴”。
他低声说:“届时,官家临时让兵丁演武,段大人已暗中安插些许人进去,挫败演武,官家震怒,以此为借口改兵部。”
云芹:“这手段好黑。”
陆挚:“不是我想的,是段方絮。”
云芹小声笑:“不过我喜欢。”
陆挚:“其实是我想的。”
云芹:“……”
陆挚也小声笑了,两人窸窸窣窣几番议论,又完善了搅乱演武的计划。
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安插进兵丁的人,居然没派上用场。
秋狝第一日的大演武,兵部内部乱成一团。
因冗兵多年,许多兵士都是世家子弟吃空饷,临时演武打乱了他们阵脚。
当时,云芹、陆蔗和何玉娘也在女眷行列中,因是诰命,位置排得十分靠前,旁边就是宝珍和皇后。
何玉娘从前听说宫廷规矩森严,以为定是条理有序。
今日见兵丁们或扭着身子,或操戈乱动,她疑惑不解,小声问云芹:“他们到底怎么了?”
陆蔗也看向云芹。
云芹说:“可能身上有虫子在爬。”
一旁,皇后闭眼忍笑,宝珍直接笑了出来。
按照陆挚等人计划,裴颖本来是要假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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