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芹还和她创了一套语言,她“哎”一声,小甘蔗接一句“呀”,她就去亲她。
虽然不接也亲。
何玉娘想起旧事,说:“阿挚小时候,一岁左右,走都走不利索时,就能跟着人吟诗。”
说话和吟诗,还是不同的。
当时,何玉娘和陆泛都很惊讶,只道这孩子天赋异禀,如此聪慧。
果然如今三元及第。
云芹说:“我娘说,我快满两岁才会说话。”
文木花原先担心云芹耳朵不好,直到有一日,她去县里,遇到大雨路难走,耽搁了半个时辰才回家。
那时,小云芹张嘴,中气十足道:“饭!”可把家里人都吓一跳。
往后她就会说话了。
沈奶妈听着主顾聊这些,也笑说:“我家阿蛇比姑娘大一个多月,如今也只会叫我‘娘’。”
何玉娘说:“可见不管早晚,每个孩子不尽相同。”
云芹点点头。
她并不急,陆挚随她,也不急。
小甘蔗走得愈发快,时光在她两只小脚丫里穿梭,便来到秋日。
也到了今年的秋狝。
太。祖是马背得的天下,那时候一年几次田猎,都不奇怪;先帝却是好雅厌武之人,废了田猎之礼。
今上登基,沿用先帝的政策。
等冯相倒台后,今上恢复秋狝礼仪,供皇室贵族、文武百官同乐,若天时地利人和,便是四年一次。
前几个月,陆挚从礼部同僚那得知今年秋狝如期举行,就知云芹定会喜欢。
今日早上,云芹把小甘蔗抱给沈奶妈,去换了身骑装。
骑装是前几个月做的,整体用湖蓝色料子,圆领窄袖,腰肢收束,岔开的下摆里搭了一条白色长裤。
李佩姑替她将一头乌发挽了包髻,她行走间,盈盈如鸿雁,飒沓如流星。
陆挚上前给她整理袖口,用手指刮刮她脸颊:“可惜,我不能一道。”
云芹:“那我替你多玩会儿。”
陆挚好笑。
本朝秋狝,文武各有权责,武将打猎,文臣作诗饮酒,收录佳句。
若他非要去,一来容易叫武将针对,二来,也引起文臣队伍的不满。
好在女眷没那么多规矩。
再说,云芹自小在山里长大,他不至于放心不下。
沈奶妈和小甘蔗在院子里数梅树叶子。
小甘蔗数得入迷了。
云芹脚步悄悄地,和陆挚打着眼色——
现在出门,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叫小甘蔗发现了,她会吭哧吭哧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呀呀求带。
……
云芹和陆挚抵达西京郊猎场,时间尚早,风朗气清,碧空如洗。
一瞧见云芹,好几个她没见过的女眷,便笑说:“总算见着了!”
“是呀,娘子写的话本着实不错。”
“……”
云芹见她们对自己是早有耳闻,可能自己话本真写得好。
女眷纷纷寒暄,陆挚不能久留,就去了官员那边。
云芹和几个聊得来的娘子聚到一起。
段砚和他娘子都没有来。
不久前,段砚有了好消息,他也要当父亲了,不过段娘子这一胎怀得辛苦,他告了假,陪着娘子没出来。
日头渐渐高升,朝臣群聚,马蹄踏踏,眨眼到了巳时。
昌王衡王到了后不久,皇帝和淑妃也到了。
早前,陆挚从宫里拿来礼仪册子。
因云芹已婚,不用学那么繁复的见礼流程,只要混在女眷里,跪拜行礼就好。
她眼角余光发现远处一个女孩,她站在最前面,有任何动作,所有人都看得到。
云芹想,这样半分偷懒不得,怪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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