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挚小声和云芹说:“似乎有机关。”
云芹观察着它,想起云广汉做木工时,讲过的榫卯结构。
她说:“我试试。”
陆挚后退一步。
张敬兀自着急,看云芹上前,他还惊讶,心想这女娃娃能做什么……
他还没想完,云芹压着木罗刹的头,一拧一拔。
“咔哒”一声。
她没收着劲,后退两步,陆挚连忙扶住她。
整座木罗刹摇了摇,“嘭咚”一声,砸到地上,身体里一串串金珠子、一锭锭白银,哗啦掉了一地。
在场的,无人不屏住呼吸。
一刹,张敬跳脚:“这怎么回事!周和哲他什么意思!”
但此刻,不是追究送木罗刹的人的时候。
外头,仆役慌慌张张跑来,说:“老爷,我才骑马出去,就听说禁军在各处抄家!”
十一月初一,大朝会。
宣宁殿中,皇帝大马金刀坐在龙椅上,文武群臣,左右站立。
官员奏的事,无非西南干旱减税、修缮宫殿、调整六部轮值等。
末了,皇帝阖眼,手指搭在扶手上,说:“诸位爱卿,若没有别的事……”
段方絮手持象牙笏板,出列:“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皇帝:“准奏。”
昌王一派,秦国公的位置和段方絮差不多,他抬眼看向段方絮。
段方絮道:“阳河县造船,经检验,适合海上防卫,只用在水运实为大材小用,应及时布防东南沿海。”
兵部陆湘、户部主事出列:“臣附议。”
秦国公出列:“臣有异议。段大人为何如此几次三番,想插手淮州阳河船运?莫不是和大理寺少卿同流合污?”
一御史应和他,道:“启禀陛下,臣要参大理寺少卿武材德,滥用职权,从阳河县敛财!”
顿时,朝堂炸开了锅。
段方絮紧捏笏板,凝眸。
阳河县的秦员外之前的靠山,就是大理寺少卿武材德。
保兴八年,秦员外造了八十一座木罗刹,运到京中,以孝敬武材德这一脉系的官员。
后来,武材德审理秦国公幼子案时,并没有留手,他和秦国公结仇,秦国公寻仇到秦员外身上。
秦员外为了秦玥,也为了更大的权势,借机另攀秦国公府。
武材德在阳河水运的关系,也被秦国公吞下。
有旧恨在,武材德为三部提供阳河的消息,但不管如何,秦国公也不干净,便以为秦国公不会参他。
算盘却打错了。
当即,武材德出列跪下:“臣冤枉!”
亦有别的御史出来,参秦国公和秦员外私下往来交易。
秦国公说:“阳河水运所得费用,一笔笔都清楚记录着,只用于宗室。”
“至于我受贿?李大人,可不能平白无故,血口喷人啊。”
皇帝缓缓翻着奏折,任由底下众人吵。
突的,他“啪”地合上几本奏折,底下众人收了声音。
皇帝说:“若武材德贪污,和段爱卿又有什么关系?”
那御史躬身,大声道:“八年年初,秦聪运了一批木罗刹,藏匿金银,赠给武材德,武材德又转赠萧山书院张敬。”
听到这,站在后排的段砚满手汗,心跳如擂鼓。
他不由出列,道:“启禀陛下,众所周知,萧山书院张院长从不与朝官往来!”
左右官员全都看向他。
满朝对“萧山书院”,并不陌生。
段方絮当年也是萧山书院学生,眼下上朝的官员里,除了段家兄弟,还有五六名官员,曾在萧山书院进学。
算上外放出京的官员,能轻易凑出二、三十人。
若张敬卷入罗刹案,说明他所谓不与朝臣往来皆是虚的,别人倒也算了,牵扯过深的段方絮首当其冲。
段方絮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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