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挚本不想说的,却也不愿她歉然,还是说了:“我看门锁了,知你在睡觉,就没拍门。”
更别说用那句话叫她了。
云芹一时好笑,这秀才,非要在外面站着睡觉。
方才眯了会儿,陆挚精神头尚可,他从客栈买了八个馒头、一碟豆芽拌肉酱、一大碗豆腐汤。
没一会儿,何桂娥叫了何玉娘起床,四人就用肉酱抹馒头,简单又吃了一餐。
饭后,陆挚没再在客栈叫热水,只用凉水擦身。
他一边擦着,说:“我找了一处房子,明天我们都去看看。”
云芹在厚重的行囊里,给他挖等等要换的衣裳。
闻言,她笑道:“好。”
终于找到她最爱的一套白衣,她起身回头。
陆挚只披中衣,束发有些散落,见她手里的白色襕衣,便想,明日还有得忙,穿这衣裳会弄脏。
云芹自然也想到了,她放下衣裳,道:“还想着你穿它好看。”
陆挚一愣,说:“那穿这个。”
云芹:“明天还要看屋子,会弄脏……”
陆挚:“我洗。就穿这个。”
云芹:“……”
说着,他拿起衣裳套身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下。
这一夜,两人没做什么,甚至因云芹洗了澡,香香的,陆挚还没洗去全部尘埃,没太好挨着她。
第二天天明,四人没在客栈吃,去看屋子前,在路上买了八个烤饼。
阳河县里,刘婶婶卖的烤饼,一张比大人的脸庞还大,撒上芝麻,香香脆脆的,也才五文。
这地儿,一个烤饼也就比一个巴掌大点,却要十文。
这下,就又是八十文出去。
陆挚付钱时,云芹好像听到铜钱像水一样,哗啦啦流走了。
到底填饱肚子重要,他们在路边吃烤饼。
云芹塞了两个烤饼进肚的时间里,有不少姑娘戴着笠帽,从他们面前走过。
这笠帽上面是帽,还有的中间镂空只留帽檐,露出姑娘们漂亮的发髻。
而帽檐编得瘦瘦细细,缠着五彩丝线,亦或簪花,四周垂着乳白色的绡纱,到姑娘们胸口前。
轻纱遮住她们面容,风一吹,半遮半掩的,极为好看。
云芹看得入神。
实则路上经过一些州府,她也发现姑娘们会戴这个,陆挚也介绍过,那叫帷帽。
只是当时,都是匆匆一瞥,不像今日,能看得这么仔细。
陆挚撕下自己那份烤饼,放到她唇边。
云芹叼走一块,嚼嚼嚼。
陆挚又撕,她又吃,待又吃了半个烤饼,她回过神,问:“你怎么不吃?”
陆挚:“叫了你两声,你神都飞了,烤饼才唤回来。”
云芹轻轻斜他一眼,说:“我想编一些帷帽卖。”
陆挚方才笑了:“原来如此。”
旁边,何桂娥闻声,小声说:“婶娘,我可以帮忙。”可不能让婶娘独自做这活计嘞。
云芹笑了:“好。”
吃完烤饼,几人拍拍手上碎屑,过去陆挚昨天看好的房子。
房牙子比他们早到,蹲在那房子门外嗑瓜子,跟四周邻居唠嗑:“对对,是个秀才,可俊嘞……”
发现陆挚来了,房牙子忙站起来:“秀才你来了啊……娘欸,这是你昨天说的妻子?这位也很俊呐,哎哟真漂亮!”
“果然是那什么,哦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命中注定!”
云芹觉得他好吵。
但这话,叫陆挚嘴角弯起,他心情不错,说:“劳烦,我带家眷看看房子。”
房牙子掏出钥匙:“得嘞。”
他物色的这处屋子,就在盛京南城东后街梨树巷。
这屋子北向,一共主屋侧屋两间,主屋旁,用木板隔出小小的会客厅堂。
厨下小得只够一人站,茅房倒还好,虽带了个小院,有水井,里面却砌了一套石桌,配四只石墩子。
石桌椅浇筑在地面,动不得,占了好大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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