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有山的一座小居里,云芹和林道雪见了面,叙会儿话。
云芹:“若是这个月不得平息,带小孩上山的事,就得推迟了。”
别说何桂娥、小灵几人惦记,她自也一直记得。
林道雪来了兴致,道:“上山?我也想去。”
云芹轻捏她手臂,判断道:“不行,你没桂娥有劲。”
她确实不常动,问:“去山上要什么劲?”
云芹说:“光爬上去,就要半个时辰。”
林道雪死心了,她从前在的圈子,妇人都是孱弱的,她也习惯了,早知今日,她就不要刻意少吃了。
眼下,酒席还有得聊,陆挚牵好线,不久留,起身告辞。
姚益知他不喜这场合,自也没留。
陆挚又去小居外,叫云芹,林道雪嘀咕:“你丈夫怎么每次都来这么快。”
云芹先在窗户同陆挚打了个招呼,又小步跑下楼,林道雪跟在后面,与她相约下次见面。
云芹应下,和陆挚离开。
才走了没多远,天空灰蒙蒙的,落起小雨。
陆挚一手撑起纸伞,两人在一把伞下,云芹低头,他们步幅相似,都是迈出左脚再右脚。
她盯着,有点好奇什么时候,步伐会不同。
突然,陆挚脚步顿住,抬手将她拦在他身后,他比她高,宽阔的肩膀,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云芹一愣,就听有人大笑:“你就是陆秀才?”
前面,两三个男人戴着笠帽,有的拿砍柴刀,有的拿棍子,打头那个无赖,还挥挥手里的武器。
陆挚蹙眉:“你们是什么人。”
无赖打量陆挚:“哼,你家逼死了老秀才,我替天行道,当然是要你一命换一命!”
区区秀才,就算生得高,但文人就是弱,此为他们一胜,而他们人多,秀才还得护着个女人,此为他们二胜。
他在外面欠赌债,躲回长林和阳溪,今日好好打一顿秀才,也就有一年的钱花,思及此,他自是跃跃欲试。
眼看陆挚身后的女子,无赖还想调笑:“哟……”
伞下,云芹从陆挚身后露出脸,盯着无赖。
一刹那,无赖终于记起自己离开阳溪村的缘故——都是那把铁锹!
三年前,他把一个小傻子骗到手,然而从天而降一把铁锹,和拍瓜似的,把他拍得眼冒金星,又被踹去山沟里。
这几年,他每每想对小孩子动手动脚,就会想起那把铁锹,可真是疼啊。
而当时的少女,眉眼长开,五官玲珑,尤为昳丽动人。
她朝他笑了下。
阴森森的天气里,阴森森的可怖。
那无赖一个“哟”字卡在喉咙里,脸色骤地一变,连和他同行的两人,都奇怪地看向他。
他骤地收起武器,推着同行人:“走走走快走快走!”
陆挚手臂绷紧,直到他们真没人影了,才发觉,他们竟是真的走了。
他依然护着云芹:“他们怎么了?”
云芹踢了踢地上一块小石头,小声说:“不知道诶。”
她看着陆挚,又说:“可能他们怕你。”
陆挚猜,这些人是浑水摸鱼,借何大舅何宗远的事,来找他麻烦。
只不过,那无赖看云芹的目光,分明不对。
他看看他跑走的方向,又看看云芹姣好纯稚的眉眼,若有所思。
……
另一头,那无赖大呼几声:“晦气,太晦气了!怎么是她!”
两个小弟道:“胡哥,那怎么办,咱们不打陆秀才了吗?咱们没钱吃饭怎么办?”
无赖:“不是不打,是以后再打,等那个……不在了再说。”
至于吃饭的问题,无赖还有一条生路,说:“等等,我找我那老娘要钱。”
陆挚在路上遇到一些无赖,何老太知道后,叫胡阿婆出去买菜时,都和邓大一起,以防万一。
这日晌午,陆挚在私塾,云芹去厨房取莲子糕,胡阿婆挎了篮子,带上一贯钱,要一人出去。
云芹问:“邓大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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